王桂芝腾地一下站起来,手指着千羽,厉声呵骂道:“你个死丫头,白眼狼,你这是要反天啊,你爸妈死的早,我养你这么大,对你有大恩,咋还安排不了你的亲事了?”
千羽嗤笑一声,不屑道:“你养我?说着不觉得臊得慌吗?是奶奶把我拉吧大的,不是你,我爸妈留下的房子和赔偿款,还有我这些年在你家当牛做马干的那些活,难道还抵不上我这些年吃的那几口饭?你待我怎么样,你心里有数,现在想操控我的亲事,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当年原身父母发生意外去世后,林场领导得知吴庆来夫妻还有以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就斟酌着给了一些补偿,当然,这些补偿也都归了吴庆国夫妻,从此再也没人提起过。
千羽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原身,一次偶然的机会,听到王桂芝和吴庆国吵嘴的时候提起过。起因是她娘家兄嫂想要盖房子差钱,向她借点周转,她想帮忙又苦于手头太紧,于是就想要动用那笔钱,最后被暴怒的吴庆国扇了一嘴巴子,就再也不敢提,最后借钱的事儿也不了了之。
王桂芝眼神有些躲闪,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道:“你、你瞎说什么,哪来的赔偿款,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做白日梦呢吧!”
“是吗?呵呵,这事儿想必当年不少人都知道,一打听就知道。”看着王桂芝的脸色因为一句话而变得阴沉,心里暗爽,她又警告性地补充了一句道:“再敢对奶奶不敬不孝,别怪我出去给你宣传宣传。”
“好好好,你个死丫头翅膀硬了是吧,敢跟我叫板,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撂下狠话,王桂芝气哼哼地冲了出去,将房门摔的啪啪直响。
千羽挨着老太太坐下,将头靠在她那瘦得全是骨头的肩膀上,关于那个早夭的小姑姑,千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合适,只能无声地安慰着她。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没大没小,她有再多的不是也是你的长辈,传出去外人只会说你的不是。”老太太拍着千羽的手,轻轻地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之意。
“长辈?她也配!别的小事我可以不去计较,但我一辈子的终身大事,我绝不容许她胡乱安排。至于外人怎么说,随便好了。”
真是笑话,她什么时候在意过那些无关紧要人的看法,从来都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她也是被王桂芝这段时间的行为弄的腻烦了,每天给她安排些莫名其妙的家务活不算,还总阴阳怪气挤兑她,嘲讽她,贬低她,好像说话不夹枪带棒就不会说话了似的,简直有病。
本来看王桂芝好歹也是原身长辈的份上,忍让着她几分,想着总有她说烦了的时候。谁曾想她非但毫不收敛,反倒变本加厉肆无忌惮起来,就不想再惯着她。
河面上,村长一声吆喝,准备起网了,村里仅有的几头牲口全被套上了绳子,和年轻力壮的劳动力一起上阵,将沉甸甸的渔网一点点拖拽出冰面。
四周静悄悄的,大家都摒住呼吸,聚精会神地注视着那个会出鱼的冰窟窿。渐渐地,一条、两条....无数条鱼浮出冰面,疯狂地跳动,直到被冻的浑身僵硬。
众人都一脸狂喜地看着眼前由大鱼堆成的鱼山,翘起的嘴角怎么也放不下来。这些鱼也太大了,往年啥时候补过这么大的鱼,大的有十多斤,大盆都装不下,最小的也有二三斤。
不仅个头大,数量也惊人,捕获量是往年的2-3倍,且品种丰富,有鲤鱼、鲫鱼、鲶鱼......几乎包含了大清河里河鱼的全部种类。
大伙都疯了,嗷嗷地蹦着,跳着,欢叫着。
闹哄哄的嘈杂声中,一个声如洪钟的大嗓门喊道:“村长,冬捕大丰收了,今儿个咱能分鱼吗?大半年没沾鱼味,都忘了是啥味道了。”
“还真是,听你这么一说还乖馋的,我得让孩儿他妈泡一把粉条和菜干,好炖鱼吃。”
赵长林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疼的哎呦一声,确定了不是梦后,就嘿嘿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被他老叔嫌弃地拍了一巴掌,骂道:“臭小子,傻了啊,还不赶紧组织大伙分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