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略微抬了抬眼,似信似不信的模样,挑衅似地扫了眼对方的断臂。
“打捞?你确定?”
就算是以前再怎么勇猛,如今也已经不过半残之身,就算是赵婉兮不怀疑,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甄费分明强弩之末。
可这是他的生机,又怎能随意错过?
闻言,甄费一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自然是可以,就算……就算现下草民少了一只手臂多有不便,这打捞个金牛,还是不成问题。”
说完,又似担心赵婉兮不信,又慎重道:“那金牛千斤逾重,却也不能靠着蛮力打捞,自有技巧。
当初……当初乃是草民以一己之力沉下去的,如今……如今自然也就只有草民,才捞的上来。”
“哦……”
这个将功折罪的理由,还真是充分的很。
横竖祸事本就是他做下的,想要补救,也得他来。
不论真假,至少这个理由听着,倒还像是那么回事儿。
气到冷笑,若是不计较后果,赵婉兮倒是真想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因果,怎么叫做真正的将功折罪。
可到底涉及到治理水患这样的民生大计,就算是她,也不得不再三思量。
最后干脆稍稍别开了视线,求个眼不见为净。
那份隐忍的怒火,近在咫尺的冷君遨自然感受明显。
他并未着急发作,而是淡淡地接下了自家夫人开的局。
“既如此,且就看你本事了。”
听着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算是遂了甄费的愿。
按理说,终于得以活命,他自该高兴才是,可是,在听闻抬头,不慎接触到冷君遨眼风时,他的肥脸却控制不住地再度颤抖了一下。
随即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毫无血色,人更是毫不犹豫地匍匐在地,微微颤颤地不停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