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怨不得众人念念不忘,实在是至此之后十余年,国中却再也没有出过此等又年轻又美貌的探花郎,人们再看三甲跨马巡街,总也要将林如海拉出来比一比,是以林如海也想不到自己这‘美探花’的名声,反是一年比一年又大了起来。

    风流才子,人人都爱,可惜这风流才子,却是已然家有家有娇妻。

    众人只见这探花郎君驻了马,仰头看着那二层小楼上的花窗,人们只隐约看得见窗后似乎有一家人,奈何有着雕花阻隔,却看不见那人的模样,只能凭着猜测,此人必是探花的红粉知己疑惑是家人。

    直到了日头偏西,这一场盛大狂欢才结束,三人原路回了宫,再去谢过圣恩,又得了三日之后鹿鸣宴的命,这才各自出了宫门,还家而去。

    王良是同林如海一道回去的,本以为今日林如海必定会与他小酌一番,一如他们之前约好的一样。可不知为何,方才到了林家的宅子,林如海便推脱自己疲累,要王良也回去好生歇息,他们明日再叙。王良也只得一人回了自己的小院,相比于白日里在那街道之上的万人簇拥,这林家的小院,显得凄清寂静。

    王良近前一看,门上的锁却是不见了,一推大门,竟是也未从内里上锁。

    开门之时的动静引了一人出来,却是笑盈盈的半夏,只见半夏笑盈盈对屋内一人道。

    “状元娘子快些出来,小的未曾说错,此番还真是状元公回来了!”

    王良只见内里走出一人来,虽是朴素的衣裙,但可见是精心妆饰过了,愈发显出她的美貌娇艳,若不是这一身衣裳不够华贵,谁又想得出此人是一村妇呢?

    “芸娘?你几时到的!”王良见了妻子,早已忘了院中还有半夏这一小厮在,几乎是飞奔过去,拉了女子的手,方才肯定这不是自己的幻觉。

    “状元娘子前日就到了,我们奶奶怕状元公见了分心,便不敢告诉您,还望状元公恕罪……这……小的便先下去了。”半夏也是头一遭见这王举人,如今应该是状元公如此失态,便也很识相的不打扰二人,自己悄悄退下,又将院门合上。

    “我……随着林家的商船来的,还望老爷莫怪。”芸娘见了丈夫,欣喜之余,仍旧觉得忐忑。

    “这哪里怪得你……你今日可见了我……”王良哪里会责怪自己的妻子,只是自己银钱不够,这才无法同林如海一道,连夫人也带进京中来,独留她一人在那江南之地。

    芸娘眼中含泪,连连点头。“见了,老爷骑着那马,威风极了……”

    王良见天色已晚,连忙拉了芸娘进屋去,与她将分隔半年的思念一一道来。

    今日虽无巴山夜雨,这夫妻二人却也共剪西窗。

    而贾敏与林如海这边却与平日无甚分别,虽说贾敏也是喜悦的,可大约是前世已是高兴过一次,对于意料之中的结果,夫妻二人都显得淡然。倒是下人们都得了赏钱,面色俱是喜气洋洋。

    相较于林如海今后的仕途,今夜贾敏却对那王良的妻子更感兴趣,其实她早几日就像同林如海说了,只是那时他忙着备考,贾敏也只得暂时忍了下来,如今却可以好好说道一番。

    “这王状元的娘子竟然只年长我半岁……他这娘子生得,真是可人。”王良娘子的长相,就是贾敏这个见惯了各家夫人姑娘的人也要赞上一句的,想不到乡间还有这般绝色。

    林如海知晓王良的妻子已经进京,但是并没有见过真人,见妻子如此说,那必然是个美人了,可这与他又有什么相关,于是便敷衍的应了一声,只听贾敏又继续说道。

    “状元家的娘子说,她与王状元也算是青梅竹马,她爹爹早逝,也是王状元帮衬着才过得下日子,十四岁时没了娘亲,还是王状元安葬的她母亲,此后便只有她一人,而后王状元的父亲母亲都病故了,现下便只有她与这状元公相依为命的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