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到底还是没让他抢走,季鸣锐一把夺过手机,按照池青刚才打开过的程序重新翻开起来。

    浏览器上,近一个月的网页搜索上显示的都是某部少儿动画片的名字。通讯记录里,这半年没几通电话记录,完全没有工作联系和生活的痕迹。至于相册,没多少照片,大部分都是以前的旧照,新照片很少,最新的一张拍摄时间倒正好是今天,黑白色的一抹什么东西晃过去,糊得很,像是误拍。

    ——这部换下来的旧手机,男人显然已经没有再使用了。

    那么是谁在用它?

    “一般情况,人会怎么处理换下来的旧手机?”季鸣锐看似是问话,实则自己给了答案,“会给家里其他人使用,如果家里有孩子的——多数人留会给孩子玩。你是想自己把东西还给老人家,还是我们亲自去找你儿子问问?”

    男人低下头,知道事情是彻底兜不住了。

    季鸣锐正继续追问详细细节,边上女警指指玻璃门:“你朋友出去了。”

    季鸣锐只看了一眼:“他去洗手了。”

    女警:“啊?”

    季鸣锐对池青那些“古怪”的臭毛病如数家珍,边低头在纸上记录案情边说:“他,死洁癖,被人碰一下能洗三遍手,没看到刚才从进门就一直戴着手套吗。”

    “这洁癖这么严重?”

    “岂止是严重,”季鸣锐放下笔,用笔尖指指垃圾桶,“我跟他高中认识那会儿,我想帮他倒垃圾,不小心碰到他手,他直接把垃圾桶扣我头上了。朋友差点没做成,洁癖就是这么恐怖。”

    “你跟他这么熟了,现在不会还这样吧。”女警觉得这怪癖还挺有意思,笑道。

    季鸣锐:“这问题我也问过他,他说作为对朋友的尊重,他会忍三秒钟,忍不住再扣。”

    “他也上的警校吗?现在在哪里任职?”

    女警问出了一句刚才全场人都想问的话。

    “没有,他念的电影学院,八竿子打不着,”季鸣锐知道他们惊讶的点在哪儿,“虽然很可惜,不过我这哥们确实没有投身警察行业——是不是觉得他特厉害,简直跟有读心术似的。”

    女警点点头。

    “……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是,他好像总能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季鸣锐说完又摆手道:“开玩笑的,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读心术这种东西——”

    走廊尽头,洗手间。

    池青站在镜子前,手上湿漉漉的,指节被淋得像是没有温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