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她,她从容地说,“还记得你五岁的时候,我从外面工作回来,发烧了吊了三天的点滴,你想跟我玩,爸妈不让你跟我玩?”
一些片段从脑海里闪过,他想起来了,点点头,“记得。”
“那是因为我在大冬天里拍室外的童装,”她微顿,“不是冬装,是夏装。”
他的脑海里立马浮现了一个可怜无助的姐姐穿着薄薄的夏装在大冬天拍摄的场景,镜头里笑得甜美,实际上冻得牙齿打哆嗦,才多大的孩子啊,就要这样遭罪。他的心一疼,眼睛微微发红。
“你看,你什么都不用做,轻轻松松地享受就好了。”她神态自若地说。
他低下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刚指责奶奶对爸爸坏的时候,却没想过爸妈对姐姐是不是坏。
那头年成功和季喜兰还是在对着电话那头的年奶奶讨好处,年泽鑫忽然就有点羞耻了。
“爸妈不是对我坏,只是对你更好。”年若若说,“就像奶奶对爸爸一样。”
“我……”
“每个人的心都长偏的,没人能做到公平公正,包括你,包括我。”她说。
他静静地听着,“但是,我们不能做没良心的人,像小叔那样,我们家借了钱给他做生意,他有记得我们好吗?”
“没有。”年若若说了这两字就没再往下说了。
年泽鑫抬头看她,望着她那双水光潋潋的眼眸,福至心灵,明白她没有说下去的话:不要做一个没良心的人。
他姐姐,要他别做一个没良心的人。
他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沉重的仿佛灌了铅。
那头年成功挂了电话,“晚上我们去你们小叔家吃饭。”
季喜兰点点头,“能省一顿饭了。”
年若若正要怼他们,年泽鑫突然大声地说,“就是考上高中,又不是什么大事!现在谁考上高中还沾沾自喜的!”
年成功爽朗地笑着,“别人我不管,你之前不好好读书,还不是照样考上了!这就是聪明。”
年泽鑫心里别扭,根本不是他聪明,“是姐姐给我划了重点!”
“你和你姐都聪明。”季喜兰欢喜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