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应嘉为官十数载,一听这话心中便明白了什么意思。对于这个黄知县倒是鄙视得很,不知道自己是都察院的人吗?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有这种行贿想法,实在是饭桶一个。但是稍微想想也就释然了,大家一条绳上的蚂蚱,逃不了他,也逃不了自己。
不过这种饭桶只要利用好,那便有大用处,眼珠一转,胡应嘉计上心头。“呵呵,当然认得,当年沈大人和本官同在都察院效命,也算得上老朋友了。他这人啊没甚爱好,就是喜欢女色,所谓风流才子,指的就是这样的人。”
“哦,这样啊。”黄知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对胡应嘉这话倒是相信得很,毕竟今天亲眼所见嘛。
听着身边响起了沈崇名的呼呼声,躺在床上的赵紫茜慢慢睁开了眼睛。自从决定要刺杀沈崇名,赵紫茜便开始了谋划。原本一直在愁如何才能合理的出现在沈崇名面前,又如何能把自己这几年的行踪说圆。可是一听说沈崇名即将到河南修缮水利,这两个问题便迎刃而解。
先是提前一步赶到河南混入灾民之中,设下这个晕倒的情况出现在沈崇名面前。而行踪也可以借着这次大水死伤惨重说成投奔的姑妈一家遇难,几十万灾民,就算是沈崇名有心去查,想必也查不出什么来。
这时看着他趴在床头呼呼大睡,而房间里除了自己两人再也没有别人,赵紫茜自问只需一根银针便能无声无息的杀了他,可是事到临头,指尖夹着银针的手怎么也举不起来。
犹豫间,一直睡的不是很踏实的沈崇名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抬头便看到赵紫茜在看着自己。“紫茜,你醒了。”
看着他眼神热切,赵紫茜俏脸上不由自主的爬上两朵红晕,轻轻地点了点头,埋头不敢正视沈崇名。
“你先躺着,我这就去给你把粥端来。”沈崇名说着,起身疾走出门。
再一回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已经端在了手中。“呵呵,饿了吧,先坐起来。”将粥放在桌子上,沈崇名径直上前将赵紫茜扶着坐起来,根本不管她愿不愿意。
这也就罢了,更是殷勤的端来小米粥要亲自动手喂人家吃。“沈大人,紫茜自己来吧。”赵紫茜别过头去避开了面前的汤匙。
“你还是叫我崇名吧。呵呵,你身子虚,还是让我来喂你吧。”沈崇名却是不依,端在手中的汤匙一动没动。
拗不过他,赵紫茜只得乖乖的转过头来任他施为。不知不觉的一碗粥见了底,“还要吗?”
“不要了。”赵紫茜微微一笑,依旧是那么美艳动人,看的沈崇名一阵失神。
“紫茜,这几年你受苦了。”沉默半天,沈崇名壮着胆子抓起赵紫茜的小手说道。
原本以为他要问自己这几年都在那里,没想到却说出了这句话,一股暖流划过心头,赵紫茜眼眶一红,低声抽泣起来。
“紫茜,不管以前怎样,日后我沈崇名肯定不会让你再受半分委屈。”在沈崇名看来,一个女儿家独自生活几年,想必日子过的也不好。说不定还受了什么委屈,每每想到这里便自责的厉害,都是自己不好,当年竟然就那么傻让她自己一个人走。
抽泣变成了痛哭,几年的委屈一瞬间涌上了心头。虽然义父待自己不错,可一个女子身负血海深仇,心里的痛又有谁能知道,身边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紫茜,你看这个。”看着赵紫茜哭成一个泪人,沈崇名一下子没了计较,就在这时灵光一闪,想到了那件自己一直没曾离身的东西。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递到了赵紫茜面前展开,赫然就是当年赵紫茜遗失在湖边的那只手镯!
“崇名。”赵紫茜抬头带雨梨花的看向了沈崇名,忍不住扑进他怀中,这时的心中哪里还有半点仇恨,只剩下了深深的感动,没想到自己的手镯他竟然一直贴身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