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民不见,原本想着在岱山岛上扎稳脚跟再图后记的郑山川不由皱眉琢磨起來。
这次抢占岱山岛,一來是为了剪除朝廷的这道屏障,二來便是看重了这里的地形,现在手头的五千人马虽是乌合之众,但是只要在岱山岛依仗地势布置妥当,就算是朝廷调遣再多的兵力前來攻打,有只不过是徒劳而已。
可是现在岛上渔民沒了踪影,一旦他们赶往舟山岛报信,驻扎在那里的两千朝廷卫所兵马肯定会赶來抢夺岱山岛,再加上水师的一千人马,自己这一千多乌合之众立足未稳之下想要抵挡,获胜的可能性极小。
一咬牙,郑山川立刻吩咐浮云道长召集人马下山,自己则先行一步带着几个教中好手脚步匆匆的赶了下去去找红毛鬼商议能否马上赶往舟山岛,攻岛不敢,但是一定要把他们的水师战船想办法搞沉,让他们无船可坐來岱山岛。
乘坐小船返回停泊在不远处的大船,郑山川直接找到了这次亲自出马等着分赃的思傲牧:“思先生,还望您再辛苦一下,带着大家继续赶往舟山岛才是!”情况紧急,郑山川根本來不及做详细的解释,再加上双方语言不通,对方对于朝廷的兵力布置也不清楚,说了也是白说,倒不如直截了当的让他开船。
翻译和思傲牧叽里咕噜一阵,扭头对着郑山川说道:“郑护法,夜间行船多有不便,这边的水道我们也不清楚,思傲牧先生的意思是明日一早再动身!”
“时不待我,若是明日再去,可就误了时机,你告诉思先生,若是他不想开船,这瓷器可就抢不到了!”郑山川有些生气的说道,什么水道不熟,看这红毛鬼满脸困意,分明是想休息了。
又是一阵鸟语,翻译陪着笑脸说道:“既然事关重大,那我们只好冒险行船了,还请郑护法派几名熟悉水道的人來船上指路!”
这个倒是简单,这么一会工夫安盛和尚和浮云老道也带着大队人马赶來,其中不少倭寇常年驾船游弋在这片水域上搜寻猎物,对于水道闭着眼睛也能指出來。
一千多人马装船完毕,留下陈尸五百的岱山岛直奔舟山岛而去,按照行程预算,等到了那里天色都快亮了,不过这沒什么?郑山川要的就是这个时间段,要知道清晨,可是人睡觉最沉的时候,那时候水师战船一定停泊在港口,只要让自己的人杀上去,狠狠地放上一把火,那么多战船可就部报销了。
一夜之间要接连不停地赶赴两处作战,这事可是让思傲牧感到纳闷不已,这也太不顾及战士的体力了吧!在自己的老家,每逢大战,将军们最关心的事情就是士兵的休息状况了,这样不停地奔波,可是要犯兵家大忌的。
饶有兴趣的看着一脸沉思状的郑山川,思傲牧忍不住开口对着翻译鸟语几句,翻译小心翼翼的上前对着郑山川说道:“郑护法,不知这么着急去舟山岛干什么?难道您想一夜之间攻占两座岛屿不成!”
郑山川摇头苦笑,他倒是高看自己了,舟山岛驻军不少,仅凭现在手下的这一千多乌合之众防守都是问題,如何能消灭人家:“不是,这次前往舟山的目的,只为将停泊在此处的朝廷水师战船破坏,让他们短日内无法前來抢夺岱山岛,这样一來我们便有充裕的时间安排布置,将岱山岛变成一座永不陷落的堡垒,只有彻底占领了岱山岛,以后的计划才能顺利开展,你和思先生说,到那时候,他要的瓷器才会源源不断地带回來!”
翻译扭头和思傲牧对话一阵,又冲着郑山川笑道:“这事护法早说便是,既然只是要消灭大明国的水师,根本用不着这么多人手,只需思傲牧先生派出三艘我们的船只,便可以将他们停泊在港口的战船部击沉!”
“此话当真!”郑山川有些惊诧道,要知道驻扎在舟山的朝廷水师光是大型福船就有五艘之多,再加上各式战船不下三十多艘,仅凭三艘商船如何能把它们部击沉。
见他不信,翻译呵呵一笑,脸上尽是得意之色:“还请护法放心,待明日一早,您就知道我们的商船究竟有多厉害了!”
看着他这么自信,郑山川虽未见到,但心中已经信了几分,这次之所以选择和红毛鬼合作,其实为的就是他们的船只,广东民间早有传闻,红毛鬼那船比起汉人的船可要快出不少,其中更是配置了大量的火器,但是再怎么高估红毛鬼的商船,也沒人能想得到他们的船只会有这么厉害。
要说无为教家大业大,手底下的走私商船也不在少数,但是比起朝廷水师的战船,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那么简单,无论是个头,还是船上的火炮,再或是数量,都无力和朝廷水师相抗衡。
而且这些船只都是跑海外赚大银子用的工具,轻易损毁不得,不然他们一停工,无为教最大的一个敛财手段可就完蛋了,沒了银子,到时再谈什么谋取天下的大业,就变成了纸上谈兵不切实际。
把走私当做最大的聚财手段,这可是一个大秘密,迄今为止无为教上下只有赵文易和郑山川以及关山越三人知道的清清楚楚,就连蔡文远也只是以为教主控制了沿海的几个富商,这才能随意调动他们的船只。
也正是因为这样,郑山川才对赵文易谋取天下的想法举双手赞同,甚至是不惜出卖自己的同胞兄弟來支持他,就是因为笃定大事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