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八人头戴尖帽,脚着白皮靴,一副地道的东厂番子装扮,陈骁不由眉头更皱,这哪里是来办案的,分明是来显摆的呀。
摇了摇头,陈骁没好气的拱手道:“在下锦衣卫千户陈骁,有事求见二档头,劳烦诸位行个方便。”说着,撩起衣摆将腰间的腰牌露了一下。
“锦衣卫?”领头的番子打量了陈骁一眼,一边收起兵刃一边笑道:“陈大人,不好意思了,我家档头正在审案,没空。”
“混账,我家陈大人是为了公务而来,快去让你家二档头出来相见。”陈骁身后一名校尉厉声喝道。
自从正德年间刘瑾倒台之后,东厂便一蹶不振。先帝爷的时候咱衣卫指挥使陆柄大人更是和皇上情同手足,这一转眼快五十年了,锦衣卫向来没曾惧怕过东厂。
东厂的人也有自己的想法,受气受了五十年,好不容易时来运转等到了冯公公出任厂公,要知道他老人家可是陪着当今圣上一块长的,彼此之间的感情不用多说也知道很是深厚了。有了这样的人物为咱们撑腰,这么多年来的恶气可是要狠狠出上一口的!
“公务?几位想岔了吧,我东厂办案向来只对皇上负责,别的衙门可都是没权过问的,你们找我家二档头有什么公务可谈的?”番子面带不屑之色,很是欠揍。
锦衣卫的人何时受过这样的鸟气,校尉一怔,接着就想上前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陈骁伸手一拦,面带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不打搅了。”说罢,带着人转身走了回去。
“大人,刚才为何不冲进去?凭着他们那点本事,咱兄弟一个人收拾他们十个。”校尉跟在身后气鼓鼓的说道,这件事情实在是太丢人了,回到京城怎么能在兄弟们面前抬起头来。
陈骁摇了摇头,“现在咱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着沈大人前来处理,一旦提前动手和东厂交恶,对案情更是不利,大家暂忍一时之怒气,以沈大人的手段,保准能让东厂这群疯狗吃不了兜着走。”对于沈崇名,陈骁很是看好。
众人一听这话在理,沈大人可是刘大人的小兄弟,想必也差不到那里去。
府衙,正堂门外绑了几十个犯人,身材粗壮的邱明坐在勤政爱民的匾额之下一个一个的审着。
东厂也有自己的渠道获得消息,相较起来也不必锦衣卫差到哪里,各地的地痞流氓有不少人都是为他们服务的,而这些人的消息来源更广。
邱明早些年也是江湖中人,后来惹下了一个大仇家,被人追杀的无处藏身,只好投了东厂,披上这身狼皮,倒也没人敢惹了。
凭着少有敌手的绝技裂碑手,在东厂的地位扶摇直上,竟然让他坐上了二档头的宝座,如今可以称得上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邱明身材粗壮,却天生的一颗尖脑袋,再配上一双丹凤眼,咋看咋不像好人。咧嘴一笑,一口大黄牙露了出来。“说,黄百万在哪里?”
“大人,我家老爷在哪里小的真的是不知道啊。小的只是个下人,和他们家没什么瓜葛,还请大人饶我一命。”满脸哀求之色的是黄府内管家,跪在地上的身体瑟瑟发抖,股间更是湿了一片。
“呵呵,看来你是不想帮本官的忙了。来呀,打着问!”丹凤眼闪过一丝阴冷,一声令下左右两名番子便抬脚将管家踹倒在地,论起大板打了起来。
毫不理会管家的惨叫声,邱明悠闲地捧起茶杯润起了嗓子,不时的瞥一眼面目扭曲的管家,认真的享受着这种美妙的乐曲。
一百大板下去,趴在地上的管家早已是奄奄一息,看着他一直没有招供,邱明放下茶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拖下去,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