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正拿了玫瑰汁子掺了桃露调的晶蜜擦手,闻言走过来细看:有新书一部,宝砚一方,新样格式金银锞二对。
没什么特别的,她随手翻看过,道:“收着便是。”
圆月点头,将东西收拾好,放到了柜子里。
荣、宁二府中,因连日用尽心力,一时松懈下来,吃酒听戏,懒怠非常。
黛玉虽未劳累着,也不想出去,窝在房里给父亲写信。
她咬着笔杆,半晌落下一行,皱眉,再写几个字。
父亲好像很忙,寄去的信总要许久才有回音,只叫她安心在京中住着,有事便去寻凌珺。
黛玉不知道父亲几时同他这般熟了,写信去问,父亲却避而不答,只说他可以信任依靠。
问凌珺,也总是顾左右而言他,黛玉觉得他俩瞒着自己达成了某种默契,因此很不开心。
一封信断断续续写了大半日,至午后方写好,终于满意的搁笔,将信叠好封起来,命人趁时候还早送出去。
做完这些,觉得有些乏了,因又过了午睡的时候,怕夜间走了困,便忍着,趴在桌上双目有些直直的看着窗外。
正百无聊赖,忽然宝玉房中一片声嚷,吵闹起来。
她晃晃脑袋,坐起竖着耳朵听,好像是李嬷嬷和袭人在叫嚷。
闹了一会子,声量越来越大,却只是李嬷嬷在骂,并不闻袭人声响。
黛玉听着越发不像,便打算出来劝劝。
走到门前,见宝玉也在,却只站在一旁,不很敢管。
宝钗和湘云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一个劝,一个哄,一时好不热闹。
黛玉扶着门框,正犹豫要不要进去,忽然身后一阵风似的刮进一个人,不是王熙凤是谁?
王熙凤一来,拉起李嬷嬷便往外走,口中道:“好妈妈,别生气。大节下里,叫旁人看去,成何体统?你老人家素日是管着这屋里规矩的,怎的反倒领着头儿闹起来了?谁不好你只告诉我,我替你打他。今日我家里烧的滚热的野鸡,快来跟我吃酒去。”
李嬷嬷被她拉着,一面往外走,还一面回头骂咧咧,直到走了老远才声音渐歇。
黛玉见事情了了,宝钗和湘云也都围着袭人劝慰,便没有进去,抽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