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之喝水的豪气,像极了祝镕,兄妹俩自小在一处长大,做妹妹的少不得有样学样。
她放下茶盏,把一些大家千金的优雅端庄都丢开,舒坦地喘了口气说:“我唉声叹气的,哭哭啼啼的,能顶什么事,昨天说我的话,我都想明白了。”
扶意欣慰道:“难为还想那些话,我们没说完,就被香橼叫走了。”
韵之问:“查到什么了吗,奶奶跟前可有说法?是什么来路的刺客,如此胆大包天?”
扶意摇头:“还不好说,外头都压下了,说是不能引起百姓的恐慌。”
韵之托着腮帮子,皱起眉头思索:“皇上向来温和亲厚,谁能和他有仇呢。”
扶意端着茶碗,听这句话,不免心中一紧。
她相信王妃和郡主,不会贸然对皇帝出手,可保不齐皇帝要把这宗罪算在王府的头上。
“扶意?”
“嗯?”
“奶奶昨夜为什么留在我哥的院子里,能明白吗?”韵之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就没什么想法吗?”
没想到,竟是韵之反过来提醒自己。
扶意心里又暖又愧疚,这要是哪天叫韵之发现,自己和祝镕的关系,要一直追溯到来这家之前,她该气成什么样。
韵之很严肃地说:“可想明白了,倘若看不上我三哥哥,就趁早挑明,别叫老太太心存喜欢,到头来一场空。”
扶意总算坦率地应一句:“说的,我心里都明白。”
韵之像是没听懂,再要问,但周妈妈已经找来,才喝口水的功夫,母亲又急着要见她。
“我娘也不知怎么想的,就怕我也跑了,恨不得日夜拴在身边。”韵之起身松松筋骨,叹道,“先过去吧,等她睡踏实了,我们再好好说。”
而就在这家里不太平,人人都忙得团团转的时候,大夫人悄无声息地往春明斋来,开了一道又一道锁,进门见到了女儿。
涵之近来渐渐痴得更厉害,连先前惦记着要回家回纪州也不提了,终日里抱着枕头当孩子哄,一见有人来,就缩在床角里瑟瑟发抖。
大夫人有日子没见过女儿,那晚这里闹走水,她匆匆赶来,只顾着命人扑火控制火情,得知女儿没事,当时没看一眼就走了。
“怎么瘦成这样?”大夫人抱怨着,连心疼都不那么纯粹,甚至带着几分嫌弃厌烦的情绪,责问在这里伺候的人,“她不好好用饭,怎么不报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