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瞧见她涣散的眸子，心微微下沉，握着她细肩，没顾被甩掉的糖果，伸手探她额头。
没发烧啊，她从今天早上开始就很不对劲。
“是不是哪不舒服？”
苏栖仿若听不见眼前男人的声线，满脑都是那些碎片画面，没办法聚拢过程。
她扫过周围，满屋子的糖果，眼底戾气冰冷，一把推开他，把这些碍事的东西全砸在地上，用脚踢翻架子。
精心包装的种类糖果一一掉落在地。
薄砚景猝不及防退一步，不料她转身就开始把屋里搞得乱七八糟。
怔了怔，上前拉住她的动作，“你到底在发什么脾气？嗯？告诉我。”
苏栖终归停下来，眼眸不断的飘忽，眼角处微红，眼眸里流转着丝丝泪光，残留着一丝未去掉的戾气。
软糯的嗓音如今夹杂着尖锐，一步步退后，浑身颤抖却长满刺，满目恐惧恨意的望着他，与她平时里的模样都不同，甚至有些可怕，脸上尽是暴戾。
“薄砚景，你玩够了吧，我不是小孩子，不喜欢糖果，也不需要，不要用你的喜好来强迫我，你当我是什么，你的情人？还送宅子，完事了是不是得给我钱？是哈，你有钱，你身价百亿，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所以做什么都是应该的，都没有错，你送给她她就必须喜欢，那你找别人送啊。”
“我求求你，放过我。”
苏栖抱着脑袋，蹲下来，努力想平稳那些想说出口的话却犹如无法控制般开口。
脑袋炸开，破开一道狠狠冲击的口子。
片段闪过一个场景，“哥哥，以后你要给我买很多很多糖，然后把我娶回家。”
“你别不理我。”
“哎呀，要不你做我的糖，就不用你买了，你说话嘛。”
男人低沉略有愉悦的嗓音，耳畔厮磨，“阿橘就这么甜？”
转眼女孩一袭简单条纹病服，单薄孤寂的背影，站在天桥上，消瘦的脸庞，双眼无神，望着阴沉的天空，飘零着细细小雨。
另一个画面出现，女孩躺在床上，手腕却划了错错相交的口子，流淌着世间最鲜艳的血，蜿蜒曲折滴落在床下。
耳边不断作斗争，苏栖不停地捂着耳朵，泪珠一滴一滴落下，思想陷入一场无底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