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不断吐出血沫,眼神涣散地看着他:“……我女儿——久娘……”说未说完就剧烈地抽搐起来,下半身的血液顺着石台淌了下来,浸湿了秦凤池的靴子。
秦凤池面色凝重,一手轻轻扶起他的后颈,一手点按了他的穴位。
中年人仿佛缓过了最后一口气,用力抓住秦凤池,嘶声道:“我女儿!久娘!还活着——在——在——”
生命戛然而止。
他永不瞑目。
所有人都沉默了。
秦凤池慢慢站起啦,扫了一眼周围躲在帐篷里的那些人,就把视线定在最远处突然背着他们离开的几个身影上。
“去,”他一字一句道,“跟上他们!”
顺着那几个十几岁的藏国人,他们从一个破破烂烂的帐篷里找到了顾久娘。那女娃娃被绳子拴着,浑身上下不着寸缕,遍布伤痕血迹,虽然没死,但生不如死。
秦凤池脱了披风将人裹住抱出帐篷,劈头就有个少年拿斧头砍来。他让都没让,直接一脚将人踹到几米外。
另外几个皮肤黝黑的少年过来扶起同伴,都用愤怒地眼神看向他,喊道:“那是我们的格姆!你不能带走她!”
秦凤池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孩:“你要杀了他们吗?还是要我帮你?”
过后那些细节秦凤池不打算对秦松说,他们把能找到的残尸和商队的财物,证明身份的腰牌,通关凭证都带回了洮州,和所有绑人杀人的藏国人一起,交到了九府衙门的手上。
秦松怔在原地,久久没能回神。
他第一次见到顾久娘,是在一家暗坊里。所谓暗坊,便是那些挂着红色栀子灯的旅舍,实则用些下等的野妓招揽客人。顾久娘陷入的却不是一般的暗坊,而是一个尼姑庵。
他记得师父隔三差五总要打点些钱米送到南方去,还以为是他师父的姘头。结果那次师父突然带着他去捣了京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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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庵堂,从那里救出来十几个女子,其中就有顾久娘。故而他当时极为不满,以至于再见到顾久娘,总觉得她极不安分。
好好地,为甚要从家乡跑到京城来?不来也不会遇到危险嘛!
原来……原来她是在家乡待不下去了吗?
秦松想了半天,心里升起强烈的愧疚。他对顾久娘的态度一直很轻蔑,她会看出来吗?如果她误会自己是瞧不起她,暗自伤心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