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说道“你的身份贵不可言,却也是一个潜在的危机,你自己可曾明白?”
李恪点头道“自然明白。”
身负两朝血统,母亲乃是前朝公主,使得他的身份在李二陛下一众皇子之中出类拔萃,贵不可言。此时虽然是贞观年间,大隋灭亡已久,但是朝中的前隋遗臣却依旧不少,且各个位高权重,虽则平素与李恪来往不多,但是天然的便存在着亲近感。
李二陛下半生戎马打下这江山,自然不用担忧那些前隋遗臣与李恪相互勾结,再怎么勾结,也没人敢造他李二陛下的反!可是人寿总有尽时,他李二陛下固然不怕,太子李承乾登基之后呢?
别说什么太子厚道这样的话语,当太子的时候固然可以厚道,但是一旦登基为帝,就要为整个朝局、整个天下考虑,立场不同,出发点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处理事情的方式自然亦是不同……
到那个时候,无论是哪位皇子登上皇位,只要不是李恪,那么李恪高贵的血统、与前隋遗臣千丝万缕的联系,会立即成为致命的缺点!
可是这与东市的翻建拆迁有何关系?
李孝恭指了指正低头饮茶的房俊,语重心长的说道“监理是个得罪人的活儿,所以你不愿意干,可是你却不知,这个职位乃是房俊特意为你量身定制?”
李恪愈发不解“这厮就是让本王去得罪人?简直混账……哎呀!”刚刚骂了一句,猛然醒悟过来!
他非是蠢人,只是缺少朝堂博弈的经验,在阴谋策略面前缺乏足够的敏感度,这个时候方才猛然醒悟!
李孝恭又指了指自己“知道皇叔我是怎么做的吗?”
李恪有些震撼,点了点头。
河间郡王勇冠三军,乃是天下无敌的统帅,可是人品却一直受人诟病,皆因其视财如命,贪图享受。
可是与其关系甚好李恪自然知道李孝恭固然爱财,却绝对不至于如同其表现出来的那边疯狂地步。
说到底,不过是自污而已……
身为李唐皇室第一统帅,军事能力甚至还在李二陛下之上,这既是无上的荣光,更是深深的隐患。
“功高震主”可不是什么好词儿……
难道房俊让自己担任这个监理的职位,便是让自己去尽情的得罪人,以此自污?
李孝恭笑道“得罪人有什么不好?好人是给皇帝作的,吾等身为臣子,只应当维护皇帝的利益,得罪人的事情自然那是吾等来干,不然……”
语未尽,但是意思已然明了。
不然……你要那么好的人缘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