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抬头一看,就笑道“原来是周都督,却不知周都督不在营州戊边、不在幽州治理民生,反而率领轻骑天街纵马,是觉得官儿当得越来越大没人治得了你了,还是觉得生活太单调想要挑逗一下御史言官,弹劾你几本寻寻刺激?”
马上将军正是东阳公主驸马、营州都督、幽州刺史周道务。
一身山文甲将周道务愈发衬托得威武霸气,端坐马上俨然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度,对房俊的嘲讽嗤之以鼻,冷哼一声道“某家之事,用得着你多管闲事?倒是你房二,大庭广众之下这般灰头土脸,就不怕丢了皇家颜面?”
此言一出,围观百信尽皆忿忿然。
若不是你这厮无法无天当街纵马,房二郎又何以会为了救人弄得一身伤痕这般狼狈?
同样都是纨绔,但是做人的差距却实在太大了呀……
房俊直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慢条斯理道“陛下择我为婿,看中的可非是我这张脸……所以我只要胸有锦绣文章、笔下千秋功绩,陛下自会另眼相看,咱们虽然皆是驸马,但境界不同,立身之根本自然亦不相同。”
这嘴损的……
围观的百姓掩嘴直乐,周道务却气得差点从马背上翻下来。
和着陛下择你为婿,便是看重你的才华能力;而轮到我这儿,便是因为我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欺人太甚!
周道务非是善辩之人,此刻气得脸色铁青,坐在马上身体微微前倾,戟指喝道“房俊!休要逞这等口舌之利,当日太极宫中你那般折辱于我,真以为我不敢一刀砍了你?大不了就是以命抵命,还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他这些年镇守边关,整日里杀伐攻战,气度早已非是在长安之时可比,此番勃然作色,倒也有几分煞气!
随着他的历喝,他身后自营州边关跟随回来的悍卒齐齐策马上前,围住房俊等人,怒目圆睁,大喝道“杀!杀!杀!”
此等戊守边关的百战悍卒,浑身自带一股子冷冽的杀气,齐声叫阵之时,足以令胆怯者心胆俱裂,跪地臣服!
围观的百姓大惊失色,纷纷后退,似乎一旦被那有若实质的杀气沾染上身,便能当真要了人的命一般。
然而周道务这等先声夺人希望以气势将房俊压倒的小计谋注定难以得逞……
他麾下皆是百战悍卒,可难道房俊的家将部曲就是白给的?!
这些悍卒追随他两战突厥狼骑,对阵之时怡然不惧半步不退,斩杀数百大获全胜;江南牛渚矶旁数万山越暴民团团围困插翅难飞,却是纵横驰骋杀得天地变色山河染血!
岂能被周道务麾下的兵卒吓倒?
非但未能吓倒,论起暴躁剽悍,房俊的家将部曲更是有过之而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