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面色如常,大步走到岸上,早有兵卒寻来马匹,房俊骑上马就待前往岛上,却见到海面上一艘海船靠岸,一群人跳下来,径自向他这边跑来。房俊勒住马缰,回头观望,却见到为首一人正是多日未见的“无间道”吉士驹……
这位隐藏在倭国皇宫的虾夷人小跑到房俊面前,一揖及地,大声道“虾夷人盼望大唐天兵如盼日月,今日大唐水师终于抵达鲸海,虾夷人弹冠相庆,跪伏相迎矣!”
不仅他神情激动,身后跟着的数个衣衫简陋相貌怪异的随从亦是各个喜不自禁,学着吉士驹的模样一揖及地,额头都快要贴上脚面……
房俊无奈,只得跳下马背,上前扶起吉士驹,道“大唐于虾夷人乃是同盟,某与阁下更是好友,何必这般客气?”
吉士驹道“虾夷人世代遭受倭人之凌辱欺榨,若非侯爷您仗义援手,支援我们兵械甲胄,怕是迟早要被倭人亡族灭种,您就像昊天之烈日,照耀虾夷人生存的土地,比我们最崇高的神明亦要更受爱戴!”
鲸海,既是日本海的古称……
虾夷人是当真被倭人欺负得狠了,不仅大部分被赶出了本州大岛,更有大量人口被掳掠成奴隶,成为倭人贵族的私产,如同牛羊牲畜一般劳作生产,种田开矿,这使得虾夷人数量锐减,已然迫近灭种之边缘。
正是这等黑暗无光之岁月里,却得到了大唐的援助,这对于虾夷人来说犹如黑夜之中重见光明,生存的希望使得他们对大唐感恩戴德,同时也意识到大唐之强盛,只需能够牢牢的抱住大唐这条粗腿,任劳任怨忠心耿耿,不仅能够生存下来,更能够夺回失去的土地!
所以在房俊这位直接负责虾夷人事物的大唐侯爵面前,就算让吉士驹现在舔房俊的脚趾,他也毫不犹豫……
房俊有些腻歪,这些虾夷人不学无术,说起阿谀奉承之词照比大唐的官员差距太大,丝毫没有让人如沐春风志得意满之感,只是感到无比尴尬,连忙将吉士驹扶起,问道“客套话不必多说,你们准备得如何了?”
吉士驹恭谨答道“吾等收到侯爷的传信,立即便组织族中青壮,此刻已然全部聚集在虾夷岛南部的沙颈岬,只待一声令下,即可杀回本州岛,重新夺回祖先生存之土地!”
其身后的随从各个神情亢奋,大声呼喝,面红耳赤。
房俊听不懂虾夷人的话,不过料想大抵也是“必胜”之类的激励之语……
房俊摆摆手道“这个不急,先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好生给我说说现在虾夷和倭国的形势。”
“喏!”
吉士驹应了一声,这才起身,亦骑上马匹,跟随在房俊身后向岛上走去。
约莫行了半个时辰,在一处河流交汇之处,发现几幢像模似样的房舍,张志德在马上遥指着那处房舍,道“此处乃是越国国守阿倍比罗夫派遣的佐渡岛监守之居所。”
房俊瞅瞅四周景色不错,河流环绕稻田成片,便道“先去那里歇息一番。”
一众人径自策马奔了过去。
到得近前,才发现也不过只是几间新修的房子,木质结构,屋内地面铺着地板,屋顶覆着茅草,几个佣人奴隶模样的刚一冒头,便被房俊的部曲亲兵上前摁住拖走……
屋内倒也算干净,房俊席地而坐,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