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一哂,道“赵国公可是被痛击到了软肋,故而恼羞成怒?否则为何居然连话都不让下官说。”
长孙无忌咬牙道“好好好,你说,老夫听着呢。”
房俊便又说道“长安乃太子脚下,京畿重地,对于军械之管控一向极为严格,因为一旦有军械流入民间,会对京畿安全造成严重隐患。而这一次兵部所失窃之军械,包含了劲弩、重甲甚至火枪这等绝对不容许流出军营的装备,其数量足以装备数百乃至于上千人的精锐部队!殿上诸位皆是历经过战阵,通晓军事的人才,试问,一支这样的军队潜伏在长安城中,这是多么大的隐患,又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足以改朝换代了!
这个长安城内的军队数量,连皇宫里轮值番上的禁卫都算上,也不超过一万人。就是这一万人还要分散到足以容纳百万人口的城池之中,对于局部的防卫力量便极为有限。
而一支千人左右的装备了重甲、劲弩、火枪的正规军队,在周密的进攻策划、甚至得力的人员引导之下,隐匿在暗处悍然发动突袭,足以在盏茶的时间内攻入太极宫。
这也正是此次军械失窃事件之所以如此被重视的原因。
晋王李治有些忍不住了,这个罪名他不敢背,也背不起,更不能让长孙无忌去背“越国公之言,一切尽是猜测,并无充分证据指明此事与赵国公有关,还请慎言。”
房俊笑了笑,反问道“既然殿下如此说,那么微臣敢问,当初极力蛊惑殿下入主兵部的,可是赵国公?”
李治道“那只是谏言,并非蛊惑。”
言下之意,就算是承认了。
不承认也不行,这事儿满朝文武皆知,若是否认才出了大事。
房俊又问道“微臣再问,那些从江南雇佣来的乱七八糟的货船,可是赵国公?”
李治默然。
这个更不能否认。
房俊再接再厉“微臣最后一问,极力主张用民间雇佣之船只运输军械的,可是赵国公?”
李治没话可说。
他若是否认,整个兵部上下官吏就敢跪在太极宫门前,以死相谏。
长孙无忌面色阴沉,怒气隐隐。
大臣们屏息静气,等着房俊发动最后的攻击。
却不料房俊又问了一句“微臣有一事不解,为何放着皇家水师数千条战船不用,却非得要从民间雇佣船只呢?今年春天的时候兵部指定这项运输计划,正是因为有皇家水师充足的战船数量做保证,这才敢于将时间压后之初冬之时,微臣不信兵部的官员没有将此事告知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