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或许是面前尚且坐着一位绝代佳人,秀色可餐之下,心旷神怡……
长乐公主素手斟茶,秀眸闪闪,闻言诧异道“越国公也懂天道?”
房俊呷了一口茶水,抗议道“此间灵气氤氲、风光秀丽,只你我二人对坐饮茶,自当敞开心扉坦诚以待,何以称呼‘国公’这般见外?小可不才,却也自忖与殿下相识已久、肝胆相照,不妨叫一声二郎更显亲近。”
长乐公主想想自己称呼一声“二郎”那般暧昧,又听他说什么“敞开心扉”,顿时白玉也似的俏脸泛起良多红云,轻声啐道“谁与你肝胆相照了,无耻之徒。”
“嘿!”
房俊放下茶杯,故作忿然道“这么就不算?当初就在这终南山上,殿下为贼人所掳,在下不及生死舍身相救,说一句两肋插刀不为过吧?前些时日在江南,在下身陷险地,多亏殿下孤身入敌营求援,亦可赞一句义薄云天!咱们生死与共过,历险患难过,难道还当不得‘肝胆相照’这四字?”
长乐公主抿抿嘴,横了房俊千娇百媚的一眼,垂首斟茶,白皙纤细的脖颈和晶莹剔透的耳垂都红透了。
当年自己被长孙冲所掳,得亏房俊拼死搭救,最后落入积满了落叶的沟壑之中,这厮手脚不老实占了自己老大的便宜;前些时日在江南,这厮雨夜遭遇刺杀躲进自己的闺房,更是登堂入室坦诚相见。
尤其是那一夜相互之间剖白心迹,使得两人之间隔阂尽去,却也更加令生性端庄的她感到羞涩窘迫,不知所措。
身为皇室嫡长女的她,从小就接受了最正统的教育,女子三从四德,笑不露齿、行不摆裙,最是端庄贤淑,如今与房俊互生爱慕之心,这份羞耻感足以令她崩溃。
今日若非房俊追上门,她是万万不敢与他私下里相见的。
定了定心神,用手指拢了一下鬓角的发丝,低眉垂眼不敢与房俊灼灼的目光对视,轻声道“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房俊看着她用细白如玉的手指将茶盏推到自己面前,坐直身体,问道“听太子殿下说,最近又有人给殿下提亲?”
长乐公主拈起茶杯凑在菱唇上,轻轻的呷了一口,嗯了一声。
房俊又问“殿下也老大不小了,正如太子殿下所言,总不能青灯古佛独孤终老吧?纵然殿下身份尊贵生活无虞,却总要有子女承欢膝下,否则将来年老体衰,却依旧孤苦一人,岂非太过凄凉。”
长乐公主顿了顿,将茶杯放在面前茶几上,抬起眼眸看了房俊一眼,又扭头看向窗外的雪景“你到底什么意思?”
房俊闷声不语。
他还能有什么意思?两人之间的身份注定了只能成为一个死结,无论从人情法理任何一个角度去看,都不可能有什么结果。
最好的结果,自然是相忘于江湖。
可每一个男人都有强烈的占有欲,若是就这般放手,又觉得亏得慌……
一时间,精舍之中静谧无声,两人目光相触,却又旋即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