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心道:什么贵人?难道是薄玉梅?或者姚氏?
在汉中之地,能被称得上贵人的,只有汉王帐下之人以及亲眷。而与她们二人有关的,也就是姚氏和薄玉梅。
她道:“怎么回事?贵人带走真儿做什么?”
领头的大孩子道:“不清楚。反正薄元真不愿意,让我们回来报信。”
海棠跟着一群孩子追过去的时候,浩浩荡荡的车马早已经走远了,只留下四散的百姓。茫茫人海中,没有薄元真小小的人影,海棠心里着急,也丝毫不露急躁之色。
“你们可知道带走真儿的人长什么样子?”
海棠冷静思考着,想找到最佳的应对之法。她和薄元真深居简出,一向没有得罪什么贵妇人,谁会故意带走一个七岁孩子?
那就只有相熟之人。
如果是姚氏,她不会偷偷带走薄元真,薄元真也不会如此抗拒,完全不合理。如果是薄玉梅……她之前可是没有承认薄元真这个女儿,现在趁着离开之日带走她,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血浓于水的母女之情吗?
那可真是笑话,薄玉梅可不是这样贤良淑德的女人。
那……只能是贼心不死,还惦记着让海棠去当汉王季安的宠姬,姐妹二人共侍一夫,联手抵抗姚氏和戚姬的势力了。
果真如海棠所料想的一样,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的,说着所见所闻。
“我知道,带走薄元真的人是一个很好看的女人,穿着也气派,绫罗绸缎、珠光宝气。还有人随身伺候,听我娘说这可是娘娘。”这男孩像只机灵的小鹦鹉,学着大人的语调和神态如是说道,模仿得惟妙惟肖。
另一个孩子有点呆萌,十分实诚,辩驳道:“不对,我觉得那个女人没有薄姨好看,也没有薄姨手巧。薄姨会给我们做好看的衣裳,她会吗?”
海棠心道:孩子,人家不会做衣裳,但是架不住权势诱人,更多的人愿意给她做衣裳。薄玉梅真不缺这点手艺!
“你们别吵了,都没说到重点。”两个小男孩争争吵吵的,唯一的小女孩不服气,道:“薄姨,那个女人额头上有一朵梅花,笑容也假假的,看着恶心死了。”
额上画着梅花妆,又自诩温良和善,不正是薄玉梅吗?
是了,薄玉梅不能说服她,干脆趁着离开南郑的时机带走了薄元真,这是逼她就范呢。
海棠心里有谱了,冷冷一笑,心道:真当她是软柿子,可以随意拿捏呢?
送走了几个孩子,海棠就关了铺子,想给韩子仪留书一封,又想到她此次去关中,在汉中留书有些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