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废品站出来,徐祖爷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快两个小时了,觉得徐家俊怎么也得开完会了。
徐祖爷和尽欢在县公社门口,找到徐家俊的时候,徐家俊正站在马车旁边一脸愁容。
“俊娃子出啥事了?你怎么挎着个脸?”徐祖爷连忙问道。
徐家俊叹了口气,“六爷,县公社要送六个坏分子到我们村进行劳动改造,
本来就有六个知青了,一下子多十二个吃饭,我这是在愁口粮啊!”
“你没跟公社领导说咱们村的实际情况吗?村里耕地本来就少!人多了口粮不够吃!”徐祖爷拧眉。
徐家俊捏了捏额头压低声音,“怎么没说?但县领导说咱们村就是因为地少,所以分的坏分子算少的了,别的村都是至少八个起步!”
“既然领导这么说,咱们照办就是了嘛,大不了多种点红苕洋芋,勤快点终归是饿不死人的!”徐祖爷这个时候松开了眉头。
事情已经没了讨价还价的余地,发愁抱怨也不能改变现状,又何必浪费精神。
徐家俊听了也只好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大不了回去把小南山那边的坡地部开荒开出来!”
“家俊伯,那些坏分子人呢?也跟我们一起回去吗?”尽欢小声问道。
徐家俊把车上的干草扔到了马面前,“贺同志正带着他们办手续呢,我是出来喂马的,马不吃饱了,可拉不动十个人!”
其实尽欢想打听那些所谓的“坏分子”都是些什么人,被打成坏分子右派之前都是干什么的。
但现在人多眼杂,尽欢还是忍住了好奇心。
要知道这个时期有很多顶尖知识分子被下放,满腹经纶胸有乾坤的不在少数。
如果村里人能善待这类知识分子,也能学到知识分子身上的本事,那几年后肯定获益匪浅。
当然也有真正的坏分子下放劳改,但是能下放到村里,一般犯的事都比较小。
如果是重刑犯,还是要送往专门的劳教农场,由狱警和军人集中看押,不会放到村里妨碍危害农民正常的生产生活。
还没等马儿吃完草,就有人从里面陆陆续续地从办公室出来了,还在院子里就听到一阵尖利的哭声。
“马同志,求你行个方便,让我孙子跟我分到一起吧?”头发花白满脸风霜的老人卑躬屈膝地求着档案登记员。
他手里紧紧拽着一个岁的男孩,男孩脸上还挂着眼泪和鼻涕,这应该就是刚刚哭声的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