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摸自己兜里硬邦邦的,她剩下的十五两银子还在他兜里呢,刘萧竹一下反应过来,摸出剩下的银子递给林娇娇。
“差点把这银子给忘了,嫂夫人可收好哦。”
林娇娇笑着收下银子,正想开口道谢,就听刘萧竹向他们说道,“今日高兴,这顿算我的,你们可别和我争。”
刘萧竹今日显然很开心,于他而言,这次能够过了县试,已是如愿,至于院试,他原就计划于明年再参加,像孙泽宇这样一鼓作气想要一次性拿下县试和院试的考生少之又少,算是不寻常的那一小波。
店伙计把酒菜都上齐之后,林娇娇亲自替刘萧竹倒了杯酒,又替孙泽宇满上,自己则是倒了杯热茶,“刘公子,要我说这顿饭该我们请才对,今日要不是你呀,我这铺子也不能便宜这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对她来说不多,可对一般农家而言,至少也得攒一两年才攒得起来。
刘萧竹一天里替她省了这么多银子,她就算不请他吃饭,也该给他一些谢礼才是。
“我可说了不许和我争,今日是我和孙兄高兴的日子,就该算我的。”
见他果断推却她要请客,她也没再纠结,从出五两银子,递向他,“那这个算是我的小小谢礼,原本我没想到和老板娘讲价,当时了解过周边的铺子价钱,她报价确实低,刘公子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就给我省下这么多,我真心感激。”
银子刚一推过去,就被原样推回来。
刘萧竹急得脸都红了,“我就随口帮你们说几句,又不是为了挣你钱,好歹我也是个读书人,虽然我爹是卖猪肉的,别以为我在他耳濡目染之下就和他一样市侩。”他内心愤愤不平:我可是个读书人!
林娇娇一看就知他是钻牛角尖,得,不要拉倒,她还省钱了呢。她把银子收回兜里,以茶代酒,再次向他表示感谢。
酒足饭饱之后,刘萧竹打听起孙泽宇之后的安排,“孙兄不打算去镇上的学堂,直接参加院试,着实让刘某佩服佩服,我要有孙兄这样的文采,我爹也不必这么卖力的做生意了。他就怕我考不上,最后一事无成,还得回家跟着他看铺做生意。”
孙泽宇对他的恭维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欣喜之色,他自己最是清楚,他被自己这腿疾耽误了多少年。
他今年已十八岁,再不奋起直追,岂不是要落于人后,这是他不愿意的。以前是他没办法参与这角逐,现在他加入进来,就要做这里面的佼佼者。
“刘公子今年还不足十六吧?以你这样的年纪,能够顺利通过县试,已是良等,相信刘大叔也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林娇娇对着刘萧竹一顿夸赞,说得他乐得嘴都合不拢,“诶,其实我念书吧,一直不上不下,勉强算是中等水平,我爹要求也不高,他就盼着我考过院试,做一个秀才,以后在镇子上的学堂谋个夫子的差事,月银不少,听着也体面,比他开猪肉铺要好太多了。我自己呢,也是想过我将来的生活,家里没权没势,能考个秀才,找份体面的活儿做做,再娶一房漂亮媳妇儿,这日子呀,也就这样了。”
那悲愤的神情,像极了那些考不上公务员嫌自己没后门的人,林娇娇虽不知道官场的门道,可她知道也有不少寒门子弟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举人,进士,甚至是名列三甲,光耀门楣。
走后门的人一定会有,有家世背景支撑先天性占优势的人也一定存在,但这并不代表剩下的人就毫无机会。
刘萧竹早早的把自己的一生规划在了秀才、夫子,仅此而已,未免也太过于消极。
“刘公子,男人当心怀大志,越是出自于寒门,越是应该督促自己力争上游,不是吗?我相信刘公子一定不会止步于秀才,应当有更广阔的天地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