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房的已经没了后代,要说他们现在再追生一个儿子,还勉强说的过去,可以他们的年纪,要想再生娃怕是也不容易,这样的情况还想要分大份,确实是很难。
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里正,哪里管得了那么多,里正想着先把人劝回去,等他们冷静过后,再想法子劝劝他们,这分家不是小事,何况他们在四喜村是个有钱的大户,涉及到的家产还真不是几十两银子或是十几亩地那么一点点的东西,多一成、少一成的,对他们的利益都有着很大相关。
无奈眼前这两兄弟现在都不听劝,这传出去其实要叫村里人看笑话的,他们闹到如此地步,恐怕也不担心这面子问题,一心想着自己要分得七成家产,不能让对方占了便宜去。
孙树泰丝毫不退让,孙树山说话更加是不客气,这让从中做协调的里正也很难做,两人在里正家僵持了一阵,最终都陷入沉默。
“我看你们呀,现在都还在气头上,不如先回去冷静一下,再好好想想这家到底该怎么分,这乡例也是有的,但你们家情况特殊,也不是我一人能说了算。”
孙树泰坐在里正家不走了,他向里正诉苦道,“要是这事能够解决,我们也不上你这儿来,不是实在没法子了,才想让里正您说句公道话么?”
里正为难的看向两人,“你们非让我说,那我就说了?”
见两人不抵触,里正才继续说下去,“这事吧,我是这么想的,按理说大房应该多分些,不过你们如今大房暂时没有小辈传承,这铺子的经营权可以暂时由大房继续管理,毕竟之前一直是大房在管这事,但以后呀,不还得让他们二房的小辈传承下去吗?你管理铺子时,把侄子们顺便也教教会,方便以后他们接手家族的生意,至于你们目前的家产,田地和银子部分,我觉得也别争得那么厉害,平分得了,说不准以后大房还能再生个儿子继承家业,也不能让大房太吃亏不是?”
孙树山一听这话,倒也没立即反驳,而是看向他大哥。
孙树泰没有说话,里正的提议比孙树山所要求的要略好一些,不过对他来说,少了两成家产以及铺子的经营权,也不是什么好结果,若是不听里正的建议,回去后没准孙树山又嚷嚷着要分他七成家产,他心中摇摆不定,分外纠结。
“大哥,你怎么想的?”
见孙树泰一直不说话,孙树山忍不住先开了口。
“容我想想。”
孙树泰没有马上给出答复,孙树山能这样问他,说明里正这建议他是可以接受的,才会紧张于他的看法,他若是能拖一拖,兴许还能够把条件往下压一压。
里正家里坐着这两个大男人,感觉也是尴尬得很,他喊来自己媳妇儿,让她给他们俩添杯热茶,又拿来家里存着的瓜子、花果,让他们在堂屋里吃些东西,慢慢想这事,他则随着自己媳妇儿回了房间,让他们兄弟俩可以单独处一会儿。
村尾的孙树新并不知道他两位兄长正吵着分家的事,他心里一直想着孙老太太临去逝前说的那些胡话,虽只是一些意识不清时的胡话,可听起来不像是胡说的,像是确有其事,这让他担心不已,老太太说的若都是实话,儿子继续留在京城对他更加不利。
“你这人,一天到晚愁眉苦脸的,问你什么事你也不说,奇奇怪怪的到底想做什么?”
吴氏见他又是这样,忍不住向他埋怨起来。
孙树新只一个劲儿的叹气,这事牵连甚广,让他怎么和老伴儿说。
他总不能告诉她,老太太临死之前说出了一个有关于他身世的大秘密,他的生母地位显赫,可对于他的存在很是不满,甚至连他儿子小时候遭遇的那一场意外,都是因他而起,那些人的目标一开始就是他,只不过后来误伤了他儿子,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放弃了对他的追杀,这才让他过了十几年的安生日子。
这些话,让他怎么能对吴氏说出口,吴氏胆子那么小,把她给吓着了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