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玫岿然不动,厚重宽大的羽绒服遮了她大半张脸,戴着黑色口罩从司机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低垂的半个脑袋。
凭着轮廓和那冷白的皮肤隐约可以窥探其口罩下的精致、娇艳。
司机凑了足足两分钟才找其零钱,一堆零钱递过来姜玫白得反光的手一一接了过去。
粗略地瞧了两眼零钱,见数目没错,姜玫这才打开车门提着司机从后备箱里取出来的行李箱慢吞吞地走向银沙街那条老旧的巷子。
姜玫身形高挑瘦弱,羽绒服下更显得娇小。
外面下着小雨,姜玫没打伞,抬手扣上自带的羽绒服帽将整颗脑袋完完全全笼住,右手握着拉杆迎着毛毛细雨前行。
姜玫的气质冷艳、落魄,这会儿走在破旧不堪的巷子里像极了被摄像机定格下来的一帧帧电影画面。
司机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姜玫离去的方向,直到那道身形快要消失在尽头了才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妹妹,这条巷子的住户基本上都拆走了。你要是找人恐怕找不到。”
姜玫脚步一顿,握了握手里的拉杆,下一秒缓缓转过头,那一刻世界安静了,巷子里只剩下穿着白色羽绒服、脸上挂着不明的人。
司机竟看痴了。
姜玫抬了抬眼皮,语调懒懒散散地说了句:“我不找人,我回家。”
最后三个字从姜玫嘴里吐出来带着一丝丝凉意,不像是回家的,倒像是奔丧的。
司机摇了摇头,上车启动引擎继续接下一单。
姜玫四五年没踏足这个地方,可房子一直没卖。
当初拆迁的时候政府给她打过一次电话,被她拒绝了。
进了巷子,走到最深处正好是一栋破旧的老楼房,门口的铁门已经生了锈,院子里荒草丛生,抬眼看过去二楼最左侧的走廊还挂着一个破碎的风铃。
姜玫站在原地没动,黑白分明的眼眸浮现出淡淡的情绪,她在那足足待了一个小时才拉着箱子离开。
晚上十点姜玫被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姜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连来电人都没看直接按了接听,嗓音里透着睡意、几分被吵醒的恼怒:“谁?”
“下楼。”
沈行慵懒的嗓音随着听筒落进耳朵,姜玫听到声音猛地翻身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