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世间,人与人并不能一概而论,无论性情,还是体质。
同样的香膏,涂抹在不同人的身上,也会有不一样的效果,表现出来则是不同的香味,危葵的香是极浅淡的,细细钻入骨髓,阿周阿妙的香是清幽的,盘绕在身侧久久不散。
而岁九金的香,让小白想起了沙漠绿洲独有的缤纷甜果,厚实尖锐的外壳下却包裹着香甜多汁的果肉,当费劲心思剥开,便会有金色的果粒在伤痕累累的手心安睡,晶莹圆润。
止渴又甘醇,只可惜――吃多了后却会肝火太旺,鼻血不止,身体衰弱。
西域人将其称为黄金果。
在气候炎热的沙漠,这样美味的果实却并非解暑清热的良药,如黄金般璀璨,然而黄金却是不可下咽的。
小白出手了,她出手堪称莽撞,竟是半点都不愿虚与委蛇。
“不曾想到九阳舫的头牌公子,功夫如此绝顶,留在这儿委实可惜了。”
小白单手撑榻,双腿横扫而出,腿势极其迅猛,岁九金险险而避,凌厉的风将他额前的碎发扇起,这一瞬间他极其明智地选择了闪避,而不是与她硬杠。
太强了。
这样强大的力量,真的是女子可以拥有的吗?不,即便是男子也不可能――除非、除非,是麒麟圣子。
但是圣子怎么可能是女人?
极其巧妙的是,屋内交手的两人都没有发出声响,而那些原本侍奉在周围的奴仆,则被暗卫拦住,越是交手岁九金越是心惊,他自认在教中也是仅次于护法的高手,从小都是被人夸到大的天才,就连左鹤也亲口说过再过十年他必然能够成长为仅次于教主的高手。
然而在小白身上,他感受到了极为熟悉的压迫,让人无法战胜的绝望,非人的体力、难以招架的攻势,岁九金拿出了十二分的慎重,迎上了面带笑容的小白。
自他见到这位女客起,她还是首次笑得如此欢畅,倘若她的笑不是因为揍他……岁九金胸前起伏,却是因她越来越快的攻势而呼吸急促。
他的气已经乱了,这是败者之相。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而更加可怕的是一个人不仅速度快,力气也不同寻常,从小白的身上岁九金感受不到任何胜利的希望,甚至纠缠了一会儿再观之,对方也未被他身上的香味影响。
至少影响不大,完全不影响她战斗。
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情况。
先是小白干净利落出手,到了现在左鹤也没有出现,岁九金怎会不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可如果这样就想击败他,却是太过天真了,因为这样的绝望,他从小就经历了太多太多。
自十岁那年他的家国被魔教侵'占,王不复王国不复国,曾经的王太子沦为了魔教的鹰犬走狗,对于他们这种人,楼百蝶根本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