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与虫,相生相依,早已融为一体,一方命损另一方也无法长久,但巧妙的是若是单独取用,花是剧毒,虫却是解毒圣药,而两者皆用根据调剂不用,既可成为诊治病人时避免其伤痛欲死的麻沸散,也可用做让人沉迷其中直至衰亡的迷幻'丹药。”
沈慈越是钻研,神色就越是兴奋,甚至连话都比平常多了许多,他欢喜道:“实在太妙了,只要加入不同的辅料,就会有各式各样不同的效果,如果把这小虫拿去养蛊,说不定会培养出非常有用的蛊虫。”
这时小白却问他:“知道当年谢家和丁家先祖发疯的缘由了吗?”
因为据齐问所说,后来乾武宗的道士又跑了回去,而且那家伙也活了很久,所以她并没有把那道士算在里面。
总归那些修为高深的道士行事都是疯疯癫癫的,谁知道是什么时候是真疯什么时候是假疯。
沈慈面上抑制不住的欢喜消退了下去,接着面无表情道:“烧火的时候虫子先被熏死了,花的香味混合着虫尸变成了一种可怕的毒,经过烈火的焚烧之后又被人吸进去,要那人在绝望中死去,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阿慈,我知道这枯仙花就如一把利刃,若是落到好人的手中便能够行正义之事,而落入坏人的掌中便是一个新的乌衣教,五衣教已经验证了这一点,我相信当年的丁家先祖走过那般因乌衣教祸害而惨淡的荒野,必然不会赞同后代做这样的事吧?”
“很少有人天生就是坏蛋,很多坏人以前都是好人,只是有的人后来发现自己变坏了,而有的人直到自己死都还以为自己是个好人。”她负着手,满脸深沉。
有时候,沈慈实在猜不透小白的年纪,她幼稚的时候就是个任性的小女孩,成熟的时候又像个饱经风霜的老人。
“但是阿慈,也唯有这件事交给你,我才最为放心,我相信你会把它们处理好。”
……
入夜,小白再次来到了断崖处,接着却惊讶地发现原本堆放在地上的粗绳已经被放了下去,而看守粗绳的几个老镖师却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她诧异看了他们一眼,接着蹲下身子抓住成人手腕粗的绳子,竟然强行扯断!
这样的怪力,难怪能够挥动把郭通侠他们折腾得头疼脑涨的双锏了。
紧接着,在偷跑下去的人发现绳子已经断掉之前,她拉着断裂的一端跳了下去,沈慈猜得不错,腰上系一条绳子只会拖累她,没有累赘后她身姿越发轻盈,直到落于豁口前窄小的平台上,才当着偷跑下来那人的面,把绳子丢进了海里。
如此想要离开,要么跳海,要么就只能求她。
否则这样长度的粗绳,想要再做出一条来又不知要多久。
偷跑下来的家伙――齐问,却没半点动静,他站在山洞前也不进去,只是隔着微弱的月光,看着黑暗中的花。
他像是能把那些花看得一清二楚,可是在小白眼里,只能听到细微的蠕动声,若有若无,那是枯仙花根茎上的小虫,白日的时候光要亮一些,多少能够看清里面的东西,夜里却是一片乌黑。
她下意识想起了五衣教用来养花的法子,他们会把犯错的弟子放下去,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丢一些血食或是尸体,偶尔也会是半死不活的人。
如此一来想要活下去,便只有两个法子了,而无论选哪种,等守在上面的弟子听到有人跳海的声音,就会再放一个犯错的弟子下去,这般古怪的养法,竟然让山洞里面的枯仙花长得格外旺盛,与此同时这里也成为了所有五衣教弟子心目中的禁地,就算是死也不能沦落到那个地方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