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到底还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红裙姑娘一只脚支在床上,一只脚随意搭在面前人的膝上,任由男子低垂着头细细给指甲涂抹花色。
她最近精神好多了,只是脸上没什么笑,对楼百蝶谈不上和气却也没有冷冰冰。
屋内静谧,而窗外只有风吹过草地时发出的细碎簌簌声,她眼眸微合,又开始昏昏欲睡,但她强撑着不倒,竟是捱着看他涂完脚趾甲。
于是楼百蝶终于回复她:“昨日不是才带你在谷中转了会儿吗?”
小白似是发怒,语气不好:“不过是从一个小笼子换到一个大笼子,有什么区别吗?”
“你身体不好,再多休养些时日,只有这样我才安心。”他目光柔和,但始终不退让。
这就是楼百蝶的底线。
小白不知道自己还要被关多久,现在屋里已经没有化生蝶了,因为数量太多,所以放养在谷中。这是一处很奇怪的地方,花是红色、树是红色、水是红色,就连那猩红色的野草都铺满了能看见的每一处。
她抬头只能看见高耸的断崖,没入一片泛着红光的云雾,四周封闭,没有通道,密密实实将这赤红的世界环绕在怀中,每日有十个时辰这儿都没有光亮,但不管是树是花还是草,都透着莹莹的光,微弱却足以让人意识到它们的存在。
此方静谧,如眠母胎。
这里只有楼百蝶与化生蝶,都是蝶,也都让她感官复杂。
最开始她以为楼百蝶要吸干她,然而当她功力散尽如同一个普通人时,一直缭绕在身体深处的燥热却随着散去的功力融进她的骨与肉,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她原本的一头墨发如火烧一般,已然变成赤红色了。
发尾处是黑色,发根处新长出来的头发又是红色,又黑又红斑驳不一,让她看了便不喜,趁楼百蝶不在扯过一张纸,接着唰唰几下便斩断长发,只余下赤霞色的短发紧贴在她面颊两侧。
这让她显得特别英俊,五官更加挺立,碧眸深邃又颇具威严。
但她身上越来越浓厚的女人味并没有因此减弱,反而多了几分特别的风韵,尤其是发尾下那纤长洁白的脖颈,让人的眼睛和心肝都跟着晃悠。
晚上楼百蝶回来看见这一幕,心痛得要命,他跪在地上捡了半天,把被她随意丢弃的断发包在帕子里,又放进紫香檀木盒子锁好,活像装了什么大宝贝。
他很是痛心,万万没有想到哪怕收走了所有的刀刃,她拿一张纸也能造成如此大的杀伤力,直戳得他心口疼。
可小白不在乎,她现在身上半点内力都没有,随着化生蝶不断洒落鳞粉,一点点改造她的骨血,那些功力和气血的燥热都躲进了骨头里,把内力藏在骨头,这听起来真不可思议。
她恢复了好久,才能够一点一点提取那些藏在骨头缝里的真气,随着她逐渐掌握自己的身体,力气又慢慢回来,不过这一次她捏碎石头只在一念之间,只要她不使劲看起来就像普通人――不指外表,内外都是。
外人查看便发现内里空荡荡,没有半分内力残留。
然而随她心意,不过须弥变化,她一下子便能使出千钧之力,雷霆如风,这就是楼百蝶苦心钻研后为她想出的解毒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