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辉赞叹说:“那位海公子不愧是江南四大才子。那气度,真不是一般人。还有那说话,办事,真是我辈之楷模。四妹妹说的很对,只是读圣贤书,并不能直通大道。还要留心身边的学问。那位海公子已经是公认的学问好的了。那可是我们江南省的解元,可是,他还要出门历练,学着人世间的大道啊。看样子,我以后也要多跟着学习了。”
何英华微微一笑。众人说说走走,不多时,就到了前院。面前已经站着乌压压的人,何家所有的仆从们都到了。
何英华让人去抬着何明耀也过来,同时,何家所有的孩子,姨娘都要过来,不多时,何明耀也被抬过来了。虽然他没有去后角门,可是,后角门发生的事情,他也都知道了。甚至可以说,大多数何家的人,主子和仆从都已经大概知道了。所以,大家都看着被围在中间,被一群健仆捆着的苏家和钱家的人。每个人心中想法都不同。
何英华看着乌压压的人群,一点都没有感觉,她坐在何明辉的下首,慢斯条理的喝着茶,身上披着一件吟秋刚刚拿过来的月白色的披风。夜色已经很重了,院子里点上了大火盆,也打了很多火把,倒是把院子映照的通明。
何英华看了大家都到齐了,这才对大管家何进说:“这几个人,苏家的,钱家的,还有几个人,我叫人念了名单,你们跟我们进去旁边那个抱厦说话,这里风大,几个弟弟妹妹都小,受不住。”
说完,已经和何明辉一起当先走了。
于是,仆妇们都留在大院子里,窃窃私语,什么想法都有。
抱厦里面倒是十分温暖,茶也都上来了,还摆放了一些简单的点心。不过,这个时候,哪里有人有心思吃东西?何英华当先对跪在地上的苏家人,钱家人说起来:“你们卷了我何家的东西私逃,你们可知罪?”
看到这个阵势,钱有亮父子先闹腾起来了:“四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钱家父子可不是你们何家的仆从,我们不过是你们聘请的掌柜,你凭什么对我们动用私刑?我们可不是奴婢的身份,我们是良民。你们不要仗着有海家人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告诉你们,这苏城是有王法的地方。”
钱有亮一说话,钱禄就跟着大喊起来:“对,何四,你一个小姑娘家,这么狠毒,一点后路都不留,你这样不怕王法吗?不怕这天下悠悠之口吗?”
何英华还没有开口,主位上的何明辉已经气愤起来:“你们还好意思说?你们凭什么指责四妹妹?你们钱家父子是我们何家请的掌柜,不帮我们把铺子管理好就算了,居然还伙同我们府里的姨娘,卷了我们何家的东西私逃?怎么,你们现在倒是有理了?”
钱有亮父子一听这个话,脸上有些下不来,何家兄妹都提到了卷钱私逃,不管怎么样,这个事情是真的,他们确实是有罪的。可是,他们怎么会甘心,钱有亮忙说:“我们才不是,我们是听从钱姨娘的令,帮她搬东西,哪里是卷东西私逃?再说了,钱姨娘哪里是私逃了?之前在知府大人面前不是分辨过了吗?这本来就是大老爷要把钱姨娘送给知府大人的。还有知府大人亲自来府里接,怎么能叫私逃呢?”
这个话说的也有理,何明辉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干生气。何英华倒是被气笑了:“我父亲送给知府大人的?这个话谁信啊?我父亲把钱姨娘送给知府大人,我五弟怎么办?我父亲往常也有送人姬妾的,但是,什么时候送过有过生育之功的姨娘?我父亲要是想巴结知府大人,送姬妾,什么样的美人买不到?我们江南一地,瘦马很难找吗?我何家先前缺钱吗?用得着送上钱姨娘这样年纪大了,生育过的给人?”
这一番话说的钱姨娘羞的无地自容。
钱有亮兀自梗着脖子嚷嚷:“别说那些道理,反正蒋家人也证明了,是大老爷要送钱姨娘给知府大人的。”
何英华说:“好,我也懒得跟你分辨。就算是我父亲要把钱姨娘送给知府大人?还有蒋家人作证,那这是好事啊?钱姨娘干嘛要半夜三更偷偷从后角门出去啊?知府大人这样的父母官,上门来讨要我父亲已经答应送出的姨娘,我们何家敢不给吗?干嘛从后门偷偷的接啊?”
这一番话说的,大家都明白过来,什么情况谁不知道呢?分明就是钱姨娘卷了东西私逃,倒是整出这些道理。
何英华接着说:“好吧,就算是你们说的都对,钱姨娘是我父亲送出去的。可是,我们何家送姬妾给人,没有必要连东西财产也给出去吧?贿赂上官这样的罪名,我们可是担当不起。送一个姬妾不算什么,给了就给了,这东西钱财可是不敢给的。再说了,现在,人家知府大人不是不愿意接受吗?我们可以送出去,可是人家不要,那不好意思,钱姨娘只能还待在我们何家了。”
这一番话说的,钱家人都回头丧气起来。之前知府大人无情的拒绝了钱姨娘,他们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在何家又待不下去了,这已经让他们知道,未来的命运不会好的。
何英华却不愿意跟他们多废话,直接吩咐:“兰雪,双寿,你们带着几个人,先把苏姨娘和钱姨娘的东西都搜查一遍,看看她们都带出去什么东西了。”
兰雪和双寿得令,马上带上几个健仆当场查起来东西,一边翻看,一边读出来,让人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