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珽的袖子挡住了她的手背,锅子倒的也是他的方向,且他方才又刻意往后退了一步,这里头的东西倒是没倒在沈陶陶身上,只是她到底离得近了些,飞溅起的汤汁,还是在她的裙摆上落上了一些,氤氲出一片褐色的水迹。

    殿内静了一瞬,旋即林公公尖着嗓子叫了起来:“护驾,快护驾!”

    随着他这一嗓子,这看似空荡的殿中,倏然涌出了无数身着武将服饰之人,纷纷拔刃出鞘,剑指两人,转瞬间便如城墙一般,密不透风地将谢源挡在了身后。

    沈陶陶见状,忙跪下身去,冷汗涔涔。

    而她的身旁,宋珽也俯下身来:“臣御前失仪,还请陛下降罪。”

    谢源慢慢放下了玉箸,目光在并肩跪着的两人身上巡睃了一阵,终于略一挥手,冷声对宋珽道:“你看看自己这一身,成什么样子?下去更衣!”

    “是。”宋珽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往殿外走去。

    在经过沈陶陶身畔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地望了她一眼,以轻到只有两人可以听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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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嗓音低声道:“跟我走。”

    沈陶陶闻言,顿时自惊吓中回过神来,忙自地上爬起身,低头紧步跟着宋珽走了出去。

    待两人行得没影了,挡在谢源身前的影卫们这才行礼退下,再度隐入殿中。

    林公公出了一脑门的汗,心中早将两人骂了千百遍。

    明明是送人来御前,这陛下刚打算看上一眼,又闹这出,这可不是无端害苦了他?

    他哭丧着脸,忙丢下拂尘在谢源眼前跪下,颤声道:“陛下,老奴——”

    “起来吧。”谢源淡声道。

    “是,是。”那林公公不敢多说什么,忙踉跄着想要爬起身来。

    这刚爬起一半,却又听得上头冷冷的一句——

    “朕富有四海,什么样的女人找不着?犯得着去抢臣子妻?你当朕是什么?乡间的无赖恶霸?”

    林公公一听,双膝一软,顿时又跪倒在了地上,连连叩首道:“老奴不敢,老奴不敢,求陛下恕罪——”

    谢源不再看他,一拂袍袖,示意他滚下去:“下回再自作主张,你便也不用在御前待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