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细腻的杏仁豆腐盛在淡红釉的碗中,上头以宫中存放着的干桂花略作点缀,浇了蜂蜜与牛乳。碗边还略有水汽,似乎是在冰里镇过,此刻还淡淡往外冒着白气。

    夏日里若是浅浅用上一碗,通身的暑气便能消去个大半。

    钟义看得眼睛发直,忍不住道:“沈女官你还有这手艺?难怪能考上宫里头的司膳!”他说罢,又想起了宋珽不爱吃甜食的事,下意识地感叹道:“可惜啊,我家世子爷不爱——”

    他话音未落,便见到他家那吃个蜜饯都要皱半天眉的世子爷平静地捻起了一块如意糕吃了。

    钟义还未出口的后半句话硬生生地噎了回去,脸上的神情活像是见了鬼。

    沈陶陶抬眸望了一眼钟义那瞪得和铜铃似的眼睛,心里猜到了个大概,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不知道你不吃甜食。”

    她对宋珽的了解确实不多,更不曾知道还有不吃甜食这一茬。见宋珽一脸平静地又要伸手去拿一块松子百合酥,忙将碟子往自己这里挪了一些:“你也不用如此勉强自己。”

    宋珽见状,便收回手来,淡声道:“也并非是厌恶甜食,只是素日里用的少些罢了。”

    沈陶陶抿着唇,半信半疑地抬起眸子望了她一眼,还是将三份甜点都收到了一边,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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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给他换了一碟瓜子过去。

    瓜子刚放到他的面前,沈陶陶望见了他仍旧缠着白布的手,迟疑一下,还是将瓜子拿了回来。差旁边的侍女寻了个干净的小碟子,自己低头一枚一枚地剥着瓜子壳。

    宋珽抬手拿过了眼前的茶盏,以茶盖轻轻撇着浮沫,目光却淡淡落在沈陶陶的身上。

    她虽是告假而来,却并未身着官服。

    一件绛红色缠忍冬花枝绫裙衬得她的肤色通透如玉,露在锁云纹领口外的脖颈纤细而柔美。

    微微垂下的长睫上蒙了薄薄一层日色,像是缀了些茸茸的金羽,长睫眨动间,在眼底碎下浅金色跳动的光斑,令人无端有些心痒。

    此刻她正微垂着眼,一枚枚细细地剥着瓜子仁。

    手指细长,指尖莹白,指上未涂蔻丹,裸着的甲面小巧精致,有着珠贝般惹人怜爱的淡粉色泽。

    宋珽端着茶盏静静望了她半晌,慢慢皱起眉来。

    这样好的容色,难免会引来宋钰之流。

    今日他是看见了,若是改日,他不曾看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