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秋山,一辆简朴的马车哒哒的走着,车内,山河书院的院长和方子文口中的邱太傅分座在车厢两端,两人指尖各执黑白棋子,一脸严肃,车外赶车的小厮借着被风吹起来的帘子,瞥见的就是这样一幅贤士手谈的画面。
小厮不由感叹,真不愧是天下读书人所推崇的邱太傅和张院长,就算是在赶路,也不忘高雅的下棋。
然而车内的氛围并不如小厮想得那样风雅无边。
两个岁数加起来都能合上两甲子的人,此刻正在为一步棋反复争执。
“你又悔棋。”邱太傅捏着白棋的手微微用力,他实在受不了张院长这个臭棋篓子了,棋下的烂不说,还总是悔棋。
张院长腆着脸辩解道:“哪有,刚刚我就是放的这个位置。”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让邱太傅直接气笑了。
将手里的棋子一放,邱太傅干脆将棋盘上的棋子打乱,说道:“不下了,不下了,跟你下棋没意思。”
邱太傅本以为这么多年没见,对面这老家伙好歹也当了十几年院长,怎么说棋艺也该有点长进,起码要对得起一院之长的名声,没想到,却是更加不要脸了。
八成这两年没少压榨他的学生。
邱太傅到了一杯茶,老神在在的喝了起来,对面的张院长被拂了面子也不恼,一颗一颗将棋子放回棋盒,一边套着邱太傅的话。
“你怎么突然要收弟子,还千里迢迢的跑到我这里来抢人。”张院长斜睥了邱太傅一眼。
邱太傅一脸高深莫测,“这是为了传承……”
“放屁!”张院长想也不想的就打断了邱太傅的话,这话也就能糊弄糊弄那些外人,张院长和邱太傅几十年的交情了,同窗同朝几十年,说句不好听的,邱太傅就是提提裤子,张院长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这老家伙懒得很,教了一个关元出来还不够传承衣钵,在收一个?
张院长嗤笑,老家伙肯定打着什么坏主意。
正打算再逼问几句,突然就听到车外小厮的大喊声。
“后面的不要命了,看路!”小厮看着后面疯狂追上来的一辆马车吼道。
山间的就这么宽,基本只能容纳一架马车的通过,后面那架车非要挤上来的话,就是两架车一起塞死的结局。
被小厮认为不要命的后面赶路的方子文也很无奈,赶车的车夫不知道早上吃了什么,走到半路突然腹泻,说什么也不能接着走了,无奈,车内的三人面面相觑。
已经被方子文告知事情重要性的沈闻弢也是眉头紧皱,“这可怎么办。”
沈闻弢懊恼,要是他不出门就好了,这回也不必再山路上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