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言没有再问,又道“其余的人呢?”
“其余的四对也是因为发现了我们……我们……”吴昌不能说是对方的丈夫发现了他们送子汤的秘密,所以支支吾吾,“发现了我们喝酒吃肉,我们就、就扣了女人,逼着男人去做佛像,等他回来后,就将夫妻二人杀死。”
“周家做的佛像只是为了掩护,将来若哪一天事情败露,你们能够将责任推给他?”杜九言问道。
吴昌点头,“是、是这样的。”
“真正放在庙里的佛像,是出自你的手?”杜九言问道。
吴昌应是,“是,是出自我的手,我将他们的尸体封在里面。”
“为什么将尸体放在佛像?”
吴昌道“师父说只要是土地,就难免有被挖开破土的一天,只有放在佛像内,才能长长久久的保存不被人发现。”
除了杜九言,这世上谁会去将佛像敲碎?
也没有人想的起来,佛像里藏了东西。
“岂有此理!”钱羽听着也气愤不已,听着这表面的杀机,再结合他们真正龌蹉的原因,恨不得立刻将这些人千刀万剐,“玄吾,你可认罪!”
玄吾的手肘被摔的脱臼,他单手撑着起来,“阿弥陀佛,老衲认罪。”
“人世种种不论善恶,都是经历,都是历劫,生生世世轮回不休……”玄吾一副宝相庄严的样子,开始打坐念佛经,杜九言转身看向申道儒,“申先生可有最后要辩的?”
“大人,”申道儒道“案情已经清楚明了,学生没有要再辩讼的,但是在此还要为我的请讼人说一句,纵然他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但在钟山寺这么多年,他依旧是温善宽厚的玄吾住持,弘扬佛法,普渡苦难之人,他有过却也不能因此而忽略他的功。”
“请大人在量刑时,能够考虑这一点。”他说着,转而看向门外,和所有的听众百姓道“杜先生所言有差,人心所向并不一定是规矩,更不可能是律法。”
“律法就是维护世间的秩序,不管他是与民心背道而驰,甚至违背民心,它都是律法。只有维护了律法,人人知法懂法守法,才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民心所向,达到最后的大道,从而人世昌平繁盛,人人安居乐业。”
“玄吾的功,在于他维护了许多家庭的稳,他在这十几年里所传导的佛法的善。人性是复杂多面的,一个人的身上,不是只有善或者恶,还有介于二者之间。”
“所以,纵然玄吾等人有罪,可罪不致死,望大人明辨。”
申道儒拱手,不急不慢地负手立在一边。
他说的情真意切,有的人听懂了,不断点头表示赞同,有的没有听懂,可却被他的态度和情绪所感染。
“别人的是佛法,你的是魔障,快闭嘴吧,不然等你死了,佛祖都要拉着你打一顿。”杜九言冷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