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家伙的秘密,很多啊。
当下她要求图豫取来两只瓷碗盛装雪水,再分别倒入灰烬,一边默念口诀,一边搅拌至水色清冽。
那一点灰烬,入水后迅速化开,什么也找不见了。
而后,图豫再切下两根树枝上的叶片,分别烧成了细灰,倒入两碗水里。
现在,每碗水里都有三种加料。
最后,图豫才取过两根树枝,将它们分别投入两只碗中,水没过一半。他很仔细,不把叶片和归属的树枝弄错。
做完这些,他才后退两步,擦了擦汗——看似简单的几个步骤,却让他满头大汗,面带倦色。
其他人紧盯着水碗:
方才叶片被摘去,树枝只剩下光秃秃一根,像小棍子。可是入水之后,棍子顶端居然又生出一个嫩芽,然后在众人注视下飞快地长大、伸展……
这一回,它们长出的不是叶子,而是一个嫩生生的花苞。
若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用童将军的发甲培养出来的苞芽是白中带黑,而陈副将的发甲培养出来的苞芽,却是白中带着淡粉。
“接下来的步骤,至关重要。”贺小鸢递出一柄玉刀,指导图豫极尽小心将粉花芽切下,而后在代表了童将军的树枝上斜切出一个口子,把粉芽嫁接过去。
难点在于,这一刀是紧挨着原本的黑芽底部切下,等嫁接完成后,两只苞芽的底部就顶在了一起。
接下来图豫就将童将军的树枝重新放回水里。在场所有人都能见到,那树枝上的切口飞快消失。
最后,一黑一粉两只苞芽几乎长在了一起。
“这叫‘并蒂’。”贺小鸢边等边解说,“双花并蒂,也即是将这两人给联系在一起。”在自然界,花开并蒂的情形很常见,但他们今日却必须强行撮合。
很快地,这两朵花都开了,从羞羞答答一直到盛绽得毫无保留。
茅元帅也有见识,这时就轻声道:“针胎花?”
这花型太独特,恐怕很少有人会认错。何况这是一味重要药材,他麾下的药师也时常会用到。
贺小鸢点了点头,也不细说。
“抓紧。”茅元帅忧心忡忡。时间一点一点推移,童将军每况愈下,的确透出了沉沉死气。鸢姑娘方才说的“最多半个时辰”果然没有料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