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黎锐昏昏沉沉地点了点头:“随便你。”
柳桓走到他身后,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缓缓伸去衣襟里,掏出一把闪着银光的凿子。
“嘘……”他从身后轻轻地捂住了黎锐的眼睛,像哄睡一个小孩子一样,轻声地说着话:“黎师弟,其实我师父也曾说过,我们这一批师兄弟里,你虽年纪最小,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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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天资最好的。根骨好,却被你师父宠得太娇气,没有了争强之心。修士怎么能没有争强之心呢?修士要与人争,与妖鬼争,与天争。不争之人,如何得证天道?他为此可惜得很,天天盘算着,要怎么把你从你师父那里抢过来。”
黎锐的眼睛眨了一下,睫毛软软地扫过他的掌心。
柳桓轻轻笑了一下,苍老得不成人形的脸上,突然露出少年人一样的表情来:“我因此很有些不服气。见到你娇气依靠着你师姐的样子,更加瞧不上你。因此簪花大会的一路上,才一直挑事欺负你。要不是抱拙师兄一直拦着我,我是一定要狠狠揍你一顿出气的。说起来,你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讨厌我的吧。”
黎锐乖乖的,安静地停在他的手掌心,不动,也不说话。
“现在回想起来,你其实就是我们这一群人中,最聪慧的一个。你见事通透,最想得开,不会像我这种人一样,被俗世绊着缠着痛苦一世,却又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撒手。”柳桓俯下身,将额头抵在黎锐的脑后,静静地停了一会儿,然后重新直起身来,缓缓地,举高了手中的凿子:“放心,有那么多疼你的人,到了下面,你也受不到苦。”
话音收尾,凿子举到最高处,携着风声,朝着黎锐的天灵直直刺下!
凿子的尖,堪堪停在了黎锐头顶,毫厘之差,闪动着一弧银光,再难寸动。
一只手,铁箍一样,攥住了柳桓的手腕。
柳桓额上青筋汩汩,他死死咬着牙,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只手,然后听着自己的手腕,发出骨骼寸断的爆响,然后自己的手,便被狠狠地甩向了一旁。
柳桓飞退几步,眼神中浸满了惧怕与怨毒,死死地盯着黎锐的方向。区区断手之痛,他丝毫不在意。让他脊背发凉的,是那只手臂。
黎锐背对着他跪着,还是一动不动,在他的后背上,凭空生出来一只手臂,正缓缓开阖着手掌,是让人头皮发麻的景象。
那只手臂又动了两下,将手掌撑在了黎锐的后背上,缓缓发力,不多时,便从黎锐身体里,多□□连接着的半截肩膀。看样子是一个人从黎锐身体中伸出了一只手臂,正将自己从他的身体里□□。
不管这根手臂是什么名堂,绝不能让它把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完成!柳桓眼中精芒一闪,举起手中的凿子猛扑上去,可他竟全然敌不过那根手臂一合之力。凿子捅穿了那只手掌,那只手掌便得以包握住柳桓的拳头无声发力,柳桓右手上每一根骨头尽断,身体再一次远远地被甩去一边,砸在了远处的墙上。
那只手便重新撑回到黎锐背上,再次发力,一侧肩膀露了出来,脖颈露了出来,另一只手跟头一起露了出来。两只手都出来之后,动作便灵活了更多。两手一起撑在黎锐的背上发力,终于,将全身都从黎锐的身体中推了出来,站在了地上。
云焕羽站在跪着的黎锐身后,两手插兜弯下腰来,将脸凑在黎锐的脸旁:“还没死吧?”
黎锐面无表情地用袖子擦了擦脸颊上的血,眼神中哪里还有丝毫混沌:“刚才就可以出来的,你出来的太晚了。”
云焕羽撇撇嘴:“要是早出来,哪能听到那个老变态说那么多话啊,你又是个锯嘴葫芦什么都不肯说,我还不能听他说了?哎,没想到啊,你小时候,还是个小娇气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