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光变得明亮起来的时候,盖赦的脸色还是有些急切。从目前看到的场面上来分析,毫无疑问是汉人败了。看衣着,地上的死尸大部分都是汉人的。虽然也有蒙元狼骑士兵的尸体,数量上比汉人要少的多。
对岸已经没有多少人不代表厮杀已经结束,应该是蒙元人在追击溃退的黑旗军。河对岸就是大隋的戍京道,戍京道没有什么险要之地,一马平川。从沂水往东,一直到和江北道的交界处才是连绵不尽的大山。
汉人如果败了的话,至少几百里的平原上他们只能被蒙元人一路追杀。当年大隋太祖皇帝杨坚在西北和蒙元人第一战的时候,靠着枪阵让轻骑兵吃尽了苦头。在草原上来去如风习惯了冲杀了狼骑兵,第一次面对结阵的汉人步兵确实显得太多自大。他们按照习惯,以为一个冲锋就能将敌人杀光,可是冲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美味的蛋糕,而是一片泥潭。
陷入枪阵之后,轻骑兵难以移动,坐在马背上的士兵简直就是枪兵的靶子,一戳一个准。
正因为那自大,第一战,蒙元人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也许会有人不相信,当初那一战大隋战兵在兵力上远不如狼骑兵,而且是以步兵对战骑兵,结果那一战,狼骑兵战死士兵的数量是大隋战兵战死士兵数量的一倍以上。
但这并不是绝对,那一战汉人步兵之所以在战果上显得如此辉煌,第一是因为狼骑兵的自大狂妄,第二是因为狼骑兵对大隋战兵的不了解。
有这样的大胜,当然,也不要忘记天佑皇帝第一次西征的时候,那葬送在草原上的近七十万精锐。一旦枪兵和盾牌手结阵,轻骑兵确实没有什么办法。可是一旦步兵形成败势转身开始逃的时候,那么轻骑兵除了尽情的屠杀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草原上,那将后背暴露在狼骑兵面前的近七十万精锐步兵,就是这样被狼骑兵在后面追杀屠尽的。
看起来,黑旗军的败似乎和隋军在草原上的败如出一辙。
“有斥候回来了!”
一个亲卫过来对盖赦垂首道:“将军,派过河的斥候回来了几个,带回来很重要的消息!”
“将军”
才从对岸赶回来的斥候百夫长显得有些疲惫,一夜没睡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发黄,再加上奔波,所以脸色很不好。但即便如此,他脸上那种兴奋却无法掩饰。所以在这疲倦的黄中,又有一种兴奋的红。
“昨夜里确实是蒙元人赢了。”
这个斥候嗓子有些发干沙哑,或许是一直没有喝水的缘故:“属下在一片林子里找到了几户避难的汉人百姓,本来是住在江边为汉人撑船的,结果昨天夜里蒙元人突然杀了过来,黑旗军猝不及防连大营都被攻破。这些百姓逃到林子里藏起来,侥幸躲过了昨夜里那一场屠杀。”
这个斥候百夫长整理了一下措辞后继续说道:“据那几个汉人百姓说,好像是方解主动派大船将狼骑兵接过来的,为了让狼骑兵没有威胁,昨日渡河的时候,狼骑兵和战马还是分开运送的。狼骑兵刚到河对岸的时候,也是按照黑旗军的划分出来的营地驻扎,战马是由黑旗军的人负责看管。”
盖赦听到这话,忍不住问了一句:“后来为什么打起来?”
百夫长道:“那几个汉人百姓也不知详情,只是天黑之后,黑旗军大营里忽然出了事,他们住的很远都看到大营里的异象,其中一个恰好去大营里送鱼才回来,他看到有一大团青色的雾气在远处突然出现,方圆足有几十米,紧跟着那雾气四周便地震一样摇晃起来,连土地都裂开了口子。”
“一开始那汉人百姓好奇,还凑过去看了几眼,他说看到不少帐篷都被飓风卷起来,然后看到那风吹过的地方,人立刻就被绞碎成了肉泥。他吓得不敢停留就跑了,他说那种可怕的场面一辈子都忘不了。”
百夫长咽了口吐沫继续说道:“属下推测着,那应该是大修行者之间的战斗。然后有人看到那青色的雾气开始往大营外面移动,似乎是不想让大营遭受破坏似的,快速的移动到了大营外面,然后朝着东边去了。”
“这异象之后不久,蒙元人那边就动了。据说是蒙元人趁乱冲击了黑旗军的营地,将战马抢了回来,然后开始冲击黑旗军的大营。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黑旗军指挥一片混乱,各营之间几乎没有配合协调,以至于狼骑兵突进的速度极快,只一个时辰就杀穿了汉人的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