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恒两手稳稳地扶住方向盘,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纪绾的脸色,刚坐完长途飞机,她看起来确实有些疲劳,但整个人精神尚可。
“阿绾,你突然回来是不是为了谭少巍的事?”
纪绾捏了捏眉心:“现在情况如何?”
“谭太太正在对最近和丈夫会过面的女性逐一调查,这周刚去找了其中一个模特的晦气,我派人一直盯着她,那女人现在就跟疯了一般,觉得谁都像和她丈夫有一腿似的。不过她倒是没有来辉璜闹,我觉得这个时候我们也不好贸然插手,否则反而显得刻意,因此就没有去管。”
纪绾点了点头,郭恒处理得当,她该庆幸尚有时间将这个隐患消灭于萌芽状态。
“恒哥,通知各董事,就说我要在周一上午10点召开董事局会议,讨论解聘谭少巍律师以及其嘉煜律师事务所的有关事项。”
纪绾如此坚决让郭恒有些意外,但想想这一决定又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谭太太闹得如此厉害,难保会不会有一天烧到辉璜,与其等着麻烦找上门,还不如主动做个了断。
周一一早,辉璜的董事会准时召开,顶层的会议室里,辉璜的董事们悉数前来,他们全是当年和纪绾父母一起打拼创建辉璜的人,现在都已经年过半百,头发花白,如无要事一般也不会在公司出现。
纪绾画着精致的妆容,一身深蓝色的西服套装坐在巨大的椭圆形实木桌中间,其他董事分列两旁,自纪氏夫妇过世后,这位纪家独女已经给人们带来了太多的惊喜,众人对于纪绾的态度也从最初的疑惑变成了如今的信服和期待。
大半年的时间没见,这位新任纪董似乎又有了些明显的变化,更沉着更有自信还带着那么一点点的深藏不露。
董事会的流程按部就班的进行,董事们虽然并不知道谭少巍对纪绾的心思,但对于这位大状最近后院起火的事也都有所耳闻。
职场中,无论家中如何沸反盈天终究不该闹到明面上来,否则便是犯了大忌,于是解聘谭少巍的提议无人反对,全票通过。
会议开得极有效率,会后一众叔叔阿姨象征性地关怀了一下纪绾在国外的生活,便各自回家继续美好的夕阳红生活,纪绾晚辈的架势做得十足,将众人送出会议室,就在这时,她抬头看见了走廊尽头的谭少巍。
不过是两、三个星期没见,他已憔悴了很多,虽然仍是西装革履,但也难掩华服下的疲惫与无奈。
于此同时谭少巍也看见了纪绾,她站在会议室门口,深蓝色的职业套装,一头乌黑的卷发,干净利落、光彩照人。一瞬间他竟感到自惭行秽。待她二十五岁时,他已四十,再过十年,他垂垂老矣,而她却在盛年。
不过片刻光景,谭少巍便明白他一生最美好的季节已经过去,再任意妄为,只会引人讪笑。他面前的,早已不是彷徨无助的纪家孤女,她是辉璜年轻的掌舵人。
谭少巍垂下头,纪绾走到他面前:“谭律师,找我有事?”
他已知道董事会结果,越来越多的重要客户解除了与他的合作,他将失去多年努力建立的名誉和地位,不知何时才能东山再起。
“阿…纪董,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公司范围,解聘决定已经生效,他人再难掀起什么谣言,于是纪绾颔首道:“请来我的办公室吧。”
进了门,立刻就有举止得体的女秘书端了两杯清茶进来,茶香四溢,门被带上,办公室内只有他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