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凤守着满屋子体面人,不自在地总想去摸头上的包头巾,生怕系的活结松开,露出她被乱铰的头发丢丑,忙也跟着儿子屁股后头快步出去。
“我过去看看。”
家里煮了糖水鸡蛋,那合该也有她的份!
她今天遭了这么大罪,不吃点好的补补,怕是能气坏身子,躺炕上起不来呢。
那谁下地去给家里头挣工分?
她还跟婆婆以及俩妯娌,一起轮流给家里头做饭呢。
王新凤惦记着好吃的,又琢磨着去灶间,套套卫晓芙的话,探探她口风,风风火火跟着去了。
“她是个急性子。”
宋老太不欲家丑外扬,替没尊重的儿媳妇描补一句。
一直默不作声暗中观察的编剧王楠,冷不丁问了句:
“刚才那位大嫂,就是被剪了头发,丢了女儿那位吧?”
宋老太啊一声,才想问你怎么知道。
记起王新凤脑袋上包得严实的包头巾,老太太心中恍然,暗道一句城里人就是聪明,眼明心亮的。
于是也不瞒着,大大方方承认:
“就是她。这倒霉催的,也无怪她难受,心里头憋着火气呢。”
王楠推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冷静地问:
“她好像没问女儿找到的事。”
宋老太尴尬,干笑两声,给他们倒水。
王新凤眼里心里没闺女,这事儿自家人都知道,却好说不好听,忒丢人。
少不得又得替她遮掩两句:
“同志你也瞧见了,家里孩子多,儿子又太皮,光这一个就闹腾得她受不住,不得空问。估计这会儿上外头打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