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门外永宁大街明月清风楼,顶楼欢翠阁。
晚霞如血般泣红,暮色笼罩下的京城楼阁起伏,垂柳如云,景色绮丽,朱雀大街上彩灯耀目,行人如织。
沈卓站在高阁上俯瞰着晚霞中的京城,身后是清幽的琴声,阁中珠帘后一袭美丽的身影正静静抚着琴。
楼梯传来上楼的脚步声,不疾不缓,沉稳有力。
沈卓忙回身迎上前,看着缓缓步上楼梯的裴湛,两年的军旅生涯,竟没在这张脸上添多少风霜,但年少的青稚褪尽,身板挺括,气场强大,没有军人的戾气,却添了不少威仪。
一袭玄色云鹤纹金线云锦长袍,金珠挂扣,玉带勾腰,长身玉立,风骨神秀。
只淡淡往你面前一站,便悟了那句“温润如美玉,清冷如月华”的气度,沈卓一向在人前自诩是京中头一号的美男子,但在裴湛面前从来不提。
此刻他倚着门框,挑起丹凤眼:“啧啧啧,哥哥你一回来,我这京城第一美男的封号怕是要拱手相让了”。
看着他一如即往的风流作派,裴湛斜睨了他一眼,依旧不疾不缓:“这封号你留着,我要来无用。”
沈卓灿然一笑,伸出双手拥住裴湛,在他耳边轻声说:“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小卓好想你。”
裴湛在他后背轻轻拍了拍。
二人相视一笑,携手入座。
旁边侍者上前帮二人斟茶,沈卓接过茶壶示意他退下,亲自帮斐湛斟了一杯。
“哥哥一向喜欢味清的茶,这是地道的茅山雪尖,你尝尝看合不合你口味?”
裴湛淡然一笑,修长指节捻起青玉瓷杯:“那是两年前的我,现在,就是放两片枯叶我都会觉得不错”。
沈卓的手顿住,收起了脸上的吊儿郎当,把茶壶轻轻地放下:“阿湛,你有没有怪我没有与你同去。”
两年前,边关告急,他俩约好一起赴边关投入霍将军麾下报效国家,他母亲塍阳郡主以死相逼,他最终妥协,但他知道阿湛的承受的压力不会比他小,他的姨母昭华长公主比自己母亲还要强势,但最终阿湛还是奔赴了边关,这就是自己不如阿湛的地方。
斐湛摇了摇头:“你没去也好,那里,不适合你”。
一听这话沈卓急了:“哥哥都能呆上两年,为何就不适合我了。”
“军中远不是你想的那样……”
有人轻扣门,几个堂倌手棒食盒鱼贯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