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羊排还没腌吧,要早些腌才入味,我先去腌羊排了,你们慢慢吃。”杏酪飞奔回了厨房,小安子也放下饭碗:“我去帮忙。”樱缇随即也跟了去。
这一顿饭众人都吃的颇为节制。
日暮时分,斜阳夕照,微风习习。
青纾倚着柜台整理着花瓶里的几只新荷,身着一件淡淡如云的天青色罗衣,乌黑如瀑的青丝随意挽了一个髻儿,余下的长发顺着柔软的腰枝飘坠身后,除了一支银钗,再无其它装饰,与她柔荑素手中的新荷般有一种清新纯净、尘俗皆消之美!
裴沈二人进门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美景,二人不由微微一怔,在心中暗叹:好美!一时不知该不该近前惊扰这幅美景。
突然咣当一声,碎裂的瓷片和汤汁四溅,青纾循声望去,东边角落的一张桌子,一老妇人用颤抖手扶着桌子,缓缓的弯下腰吃力的去够地上的瓷碗碎片,青纾忙上前拦住她:“崔婆婆,您别动,小心割了手。”
青纾将她安置在凳子上坐好,应声而来的小安子忙清理现场,崔婆婆黑瘦的脸皱成一团,忐忑的道着歉:“掌柜的,对不住,老婆子眼瞎,打碎了您的碗,您给我记帐上吧。”
“崔婆婆没关系的,几个粗碗不值几个钱。”青纾软言安慰。
“不行不行,得记上。”崔婆婆急了,拉着青纾的手。
“好好,我记上,小安子以后记得给崔婆婆用木碗。”青纾无奈应下。
“行,木碗好,木碗好。”
“婆婆您吃好了吗?我让厨下给您重做一份。”
“我吃好了吃好了,不用麻烦了。”
“那小安子你扶婆婆回去。”
“不用扶,我老婆子能走。”崔婆婆摸索着出了门口,拄着杖一路朝对面巷子走去,青纾一直站在门口目送着她。
旁边一名食客剔着牙靠过来:“掌柜的,那崔老太还在您这佘帐呢?那崔家二郎听说早就死在边关了,再也回不……”
“客官慎言,何故仅凭道听途说就随意定人生死?”青纾冷声道。
那客人见青纾不信,竟有些急了:“我可不是道听途说,半年多了连封口信都没捎回来过,他家大嫂见天对人都这么说,我是一片好意,担心掌柜你被她骗了,总说等她二郎回来结帐……”
青纾冷声打断他:“这您就不用费心了,以后这种话您还是不要说了,饭钱事小,不要断了一个老人家的念想。”
那人见自讨没趣,嗫嚅的走开了。
“这位老婆婆的儿子是何名姓、在何处服役?”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