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着树干,那锦袍少年忽然叹了口气:“大明积弱已久,正逢建奴猖獗、天灾频频之时。朝中又各争权夺利。置天下万民于不顾。父皇殚精竭虑,可高坐金銮,难免为下面的人所蒙蔽。我时常感叹时局艰辛,生怕不能力挽狂澜。”
“殿下壮志,我等誓死相随!”
周遭几人神色一整,露出神圣的神采来。一肩担道义的大气魄油然而生。
“我自知尔等忠心。”锦袍少年笑了笑,又道:“然则你我皆凡人,力、智有限,这江山糜烂至斯,要挽回时局,何其难也?”
说到这里,锦袍少年忽的露出一抹轻松之色:“难得天不弃也,降下这等猛士,一战而破建奴。若赵壮士能与我同心协力,何愁天下不能定?”
周遭几人对视一眼,虽心有赞同,却也有争雄之心。
那人道:“赵壮士虽神勇,毕竟只一人。殿下胸中有山河,赵壮士必定会欣然襄助。”
“希望如此。”
...
昨日赶回青云观,与师父叨叨絮絮半宿,心中许多疙瘩都已解开。
于是赵昱打算今日便下山,与洪承畴一个肯定的答复。
光耀门楣,传宗接代,对赵昱本人而言,并没有什么吸引力。权力也好,美人也罢,在他心中,都不及青云观来的重要,都不及在师父膝下尽孝来的重要。
但毕竟要对亡父母一个交代。
赵家,不能在他这一代断根。
大略就是一种义务。
为人的义务,为人子的义务。
一大早起来,赵昱先进山里,奔驰数十里,打回来一头梅花鹿。就在厨房里,叮叮当当操持一阵,做了一顿好肉。
眼看日头从医巫闾山的背后跳出来的时候,赵昱终于要走了。
一时间面对师父,好像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青云老道微微一笑:“痴儿。”
然后道:“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