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神色一整:“眼下夜间,敌暗我明。依我之见,将军还是速速按下兵马,就地防备...”
还没等他一句话说完,前军便传来骚乱。
惨叫声、马嘶声,乱作一团。火把乱飞,分明隐隐有人驰骋杀戮!
骚乱蔓延,这一会儿功夫,这支贼兵便开始骚动了。
李过当机立断,传令喝道:“速与我传令,各部就地驻扎,集结防备!”
但贼兵毕竟是贼兵,李过传令虽快,但骚动却难以按下去。除了他带来的三千老营,余下一万多人都骚动起来。
他连忙叫人弹压,敢咋呼的立刻杀死,就怕炸营。
而此时,前军乱了一阵,竟又逐渐安静下来。李过一边指挥集结防御,一边叫人前往闻讯,得知敌人已退去,才长长的吐出口气。
“看来是敌人的夜不收。”李过断定道。
胡先生也微微颔首:“若是大军在畔,趁着刚刚骚乱猛攻,恐怕...”
李过惊出一身冷汗。
这就是贼兵的弱点,打不得硬仗,而且惯于流窜。一旦遇到硬茬子,受惊了就容易炸营。
闯贼自流毒以来,屡屡拉起十万几十万‘大军’,却多次在官兵几万人面前吃瘪,往往一打即溃。
这其中,不是没有理由。
李闯能活到现在,也是他善于流窜。见势不妙,立刻放弃挟裹的附从流民和低级贼兵,只带老营转身就跑。
实际上明末的军队,无论是朝廷的官军,还是流贼的兵,都是如此。打仗的时候习惯了跑路,一旦这种习惯铭刻在了骨子里,就无法扭转。
与鞑子打仗,很多时候,不是硬刚不过。而是没有足够坚韧的承受能力。一旦能熬过去,以鞑子那点人马,怎么拼的过泱泱神州?
就是跑惯了。
自从李成梁之后,辽东的所谓大明精锐,就养成了这个习惯。最初的时候是养贼自重,但跑着跑着跑习惯了,就真打不过了。
流贼也是这样,因此在原本的历史上,闯贼一战就玩完了。败了就跑,一跑就没了。
实际上流贼的弱点,像李过、这个胡先生,不少人都看到了。闯贼自己也明白。但他们身处其中,一时半会没办法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