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绵意缥缈是无尽的漆黑,仿若巨兽张着狰狞的大嘴,于未时而起埋伏在周围,一圈圈地等待包围。
祖宅后院的廊台地灯闪烁着微妙光晕,四面沉沦在一片静寂之中,从向歌的房间看出去,外面仅剩随清风而动的白纸灯笼,孤独跟随着心底的寂寥一起而流动,叫人看着难免唏嘘。
再繁华的种种也终有曲终人散的那一日,往昔多少世家大族跌落在历史长河中被淹没,多少英良将才,多少为成大业而陷入迷途的人……
“十二年前的马来,那一夜的大火燃烧不尽,仿若刻在心头处,一生铭记。”
清丽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感怀,似生起了一阵哀伤随着清风一道飘至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偏厅内。
“小舅舅你打我骂我之前,你好歹得听我解释解释啊!”
彼时,霍敏止双手抱着头跪在地上,一脸极不情愿的样子,眼中透露出一股可怜巴巴的意味。身边同样跪着一言不发的谢潮,他一脸认命的表情,双手自然的垂落在身侧。
“不是,不是表哥,你你你赶快说一句话啊!”
霍敏止有些着急的用肩膀撞了撞谢潮,试图将他从失神中解救出来,好一道让小舅舅网开一面。
“小叔,这件事的确是我们两个干的,我们以为你喜欢那女人,所以才做成这么一出,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冷不丁地谢潮忽然抬起头看着谢星洲说道,一脸我认错了我就是干了这件不地道的事情。
“不,不不,小舅舅我们两个也是出于好心啊,何况家里催你催得那么紧,我肯定得为你筹谋筹谋,你可不能把我的好心当成了空气了啊!”
顿了顿,霍敏止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八仙椅上端坐着的男人,谢星洲一脸阴鹜的盯着自己,那副十足要吃了他的表情,看得令他心底开始发慌。以前无论自己闯了什么错儿,小舅舅都能帮他收拾了烂摊子,从未有过过多的怨言,不过是罚跪,闭门思过而已,可今日这举动,实在令他难以猜测,好像是谢星洲真正的生气了,总之越解释的他就越心虚,最后干脆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冒。
“可是,谁知道,你,你不喜欢这个……”
面前跪着的小人儿,咬了咬嘴唇一脸委屈的看着谢星洲,眼圈一点一点的变红,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那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看得我见犹怜。
葛素眼观鼻鼻观心的注意着主位上的动向,眼神里示意着霍敏止要适可而止,后者很快捕捉到了他的讯号,硬生生把泪水忍了回去。
“东家,这也实在是敏……”
“敏止今日这件事你错得太离谱,这不是蠢而是彻底的坏!”
葛素的话还未说完,谢星洲腾地一下便从八仙椅子上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踱步到他们二人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谢潮。
“就算不是我,而是别人,你们这么做的后果也会让其他人跟着遭殃,平白无故受了难,却无处说理,甚至遇到脸皮薄的更无心可活!”
“这就是我教给你的道义和道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