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荒未央口中说出‘好人小哥’四个字,陆正顿时明白了,这小子不知何时就已经跟着自己了,不消说,那千心狐渺渺与自己发生的一幕幕,肯定都已经落入了他的眼中。但是他始终都不现身相助,躲在背后看戏,不知道偷偷笑断了几根肠子,想起自己之前的经历,陆正心中又羞又恨又怒,脸又怎么不会黑呢?
陆正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声音冰冷非常。
荒未央仿佛丝毫未觉,仍旧嘻嘻笑道:“不过我倒是忘记了,现在你的狐妖小美人已经走了,我消不消失也无所谓了。啧啧啧,止一小哥啊,我说你怎么又受伤了呢,还被狐妖给咬了,不知道会不会中了狐毒啊?哎呀,那可就糟糕了!”
陆正毫不理会他,又说了一遍:“荒未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跟在我后面的?”这声音比之前还要冷几分。
荒未央自顾自说个不停道:“你是不知道啊,据说几十年前,道门山宗一位前辈就是中了一种妖毒,结果你猜怎么着?这妖物原身是一头灰狼,这位前辈中毒之后,怎么都救治不了,结果每日早中晚三次,都会变身为恶狼。虽然我是没看见,但听道门的前辈们说,这位前辈变身之后,眼珠发白,鼻嘴突出,浑身长毛,喜欢立在高峰之上对月长啸,就是那种叫声,我学给你听听啊,呜!呜!”
说着,还真的扬起脖子。学起狼叫来,陆正几乎被他气死。更是勃然大怒,喝道:“荒未央,你给我住嘴!”
荒未央闻声立止,打了个寒噤道:“是啊是啊,住嘴住嘴,你也害怕了是不是,我还是不学了,怪瘆人的。哎呀呀。你说这样人不人,妖不妖的到底算是人呢、妖呢、妖人呢、还是人妖呢?反正也搞不清,真是可怕啊!
因为这件事,道门中人最怕就是被妖怪咬了。所以十几年前风宗有位叫做卜华南的前辈,听说就是被一只妖物咬了一口,中了无解的奇毒,当机立断自己斩断了一只手臂。才留下一条性命呢?依我看啊,只怕他就是怕变成山宗那位前辈的样子,才有这么大的决心。”
荒未央又说到了卜华南,陆正听得脸上阴沉的都快滴出水了,看来荒未央这小子在卜华南前辈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了,那显然齐山六义来的时候。甚至更早的自己跟青蛟还有独角虎相斗的时候,说不定他也应该都在了。
此时夕阳已经快要落山,四周全然灰扑扑的,马上就要暗下来。陆正气得不能出声,荒未央叹息两声。伸出手指乱拨琴弦一下,然后眼望苍天。作出慨叹之状。
陆正正要开口,荒未央这时候却道:“哎,陆正,光顾着说话了,我现在才反应过来,你刚才叫了我两次,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啊?被我打断了,可真不好意思。”
陆正一肚子怒火,本来向好好冲他发作一番,被他连续堵回去两次,到这时终于有空让他发作,又被荒未央这句话给憋了回去。这一下,他已是什么也不想说了,当下不去理会荒未央,坐在那里生着闷气,泛出白眼斜睨着荒未央。
荒未央一脸怪异道:“咦,你怎么不说话?不说话也把你的伤口收拾一下吗?先用你的法力吧伤口的血止住再说啊?是不是这种高深的法术你还不会啊,不要紧不要紧,我来帮你!”
说着跳下牛背,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来,撕出一个长条,道:“那种运气止血的法术太过高明了,我怕你一时也学不会,先用这块布帮你包扎包扎。我可是堂堂的道门未央天,帮你一个天宗的记名弟子包扎,你是不是感到很荣幸啊?哎,不要谢我,也不要觉得我很伟大哦!我这个人呢就是这么心地善良。哎,老头子总是对我说,咱们道门中人,讲究天道无亲,不要对人太好,可是我呢总是也改不了这个缺点啊!”
荒未央一边啰啰嗦嗦说着,一边拿起陆正的手来,就要把布条缠上去,好像一点儿也没看陆正的白眼似的。
陆正一下挣脱他的手,抢过布条摔在一边,自己运转法力止住了鲜血,骂道:“你这个无耻的家伙!”
这一句骂出,显然陆正气已经消了大半,荒未央故作惊奇的看着陆正的手道:“哎呀,血止住了,你竟然会会运转法力止血这种高深法术啊,原来一直都是深藏不露啊,佩服佩服!”
陆正见他一副活宝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行了行了,比起你的厚脸皮神通,我差得远了。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找到我的?”
荒未央这才嘿嘿一笑,看了看四周道:“天都黑了,咱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来,上我的牛背,哎,可怜我这只供本人与美人独乘的牛背,已经被你坐了好几次了!”
陆正纠正道:“之前只有一次,这才是第二次,好不好?再说了,谁稀罕坐你的牛背。”
两人一路吵嘴,陆正上了荒未央的牛背,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回天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