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花谢花开。不知不觉,一年匆匆而过,陆正已经十五岁了,而心儿也已经十三岁。
自从习完射礼和御礼之后,李仪便没有再继续教陆正其他的了。这一年来,除了练习书法之外,只是让陆正自行在课堂内那四个大书架上的书取书看,但却只限那个挂着“人间”木牌的书架。
陆正记性极好,将书架上的书一本一本读下来,发现原来这个书架上全都是从人间收集来的书,而且五花八门,几乎什么书都有,有记载人间历史的史书、也有华胥国历代有文人的诗集,还有不少野趣杂谈等等,难怪挂着‘人间’二字的牌子。
陆正读了这些书,眼界开阔了不少,整个人也显得成熟了起来。尤其是其中一些诗词,多有伤春悲秋、寄托儿女情思之作,陆正年龄已长,每每读来,心中总有萌动之感。
除此之外,陆正在每天完成课业之后,或者练习琴艺,或者骑马射箭,或者陪着乐先生下棋,或者跟着老师研究做菜,要么就是和心儿一起伺候那刻无名小苗。日子过得充实而满足,陆正想起来自己曾经在城隍庙的日子,恍然如梦。
只是日子虽然过得舒服,但陆正心中总有一件事悬着,那就是为唐小九报仇。虽然他不再为唐小九而感到伤心沉溺,但是心中为唐小九报仇的念头不仅从未熄灭,反而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而越来越清晰。他心里记着唐小九,经常做梦梦见唐小九满脸鲜血的找到自己,质问他,什么时候替他报仇?醒来后心口怦怦直跳,就再也睡不着了,就这么在床上坐到天亮。
但是如果不能学习到神通法术,又怎么替九哥报仇?对方可是蛇妖啊,现在自己射箭虽然百发百中,但能射得死蛇妖吗?而且心儿的爹爹也是给妖怪害死的,如果自己没本事,以后万一心儿也遇上妖怪,或者自己也遇上妖怪,那可怎么办呢?
每每想到这些,陆正就会忧心如焚,学习神通的念头越来越盛,甚至恨不得马上就学成最厉害的法术。但是一直以来老师只教他读书写字、学习礼仪,从来不提什么神通法术的事。那天偶然跟乐先生说到了,乐先生也是很快就转移话题敷衍了过去,在陆正看来,乐先生显然是不想教自己。
既然没人教自己,陆正又想起去那写着佛门和道门的书架上去找书看,那个挂着‘人间’二字牌子的书架上收集的都是来自人间的书,那么这些写着‘佛门’、‘道门’的书架,极有可能就是佛门和道门的书吧。
何况自己之前想去翻阅的时候,都被戒方打回来,显然老师对这些书极为重视,否则干嘛不让自己看呢!以前会被戒方打,现在可能不会呢?
想到此,陆正便找了个老师不在的机会,伸手去拿这两个书架上的书,但不幸的是仍旧被戒方给打了回来,疼痛不说,让他更加懊丧焦急。几次想要去请求老师,但是他见到老师的那张石雕脸,却总是让他不敢张口,总共尝试了七次,七次默默退了回来。
在陆正心中,自己本身就是受老师和乐先生的大恩,老师和乐先生愿意教自己修行那自然是额外的恩德,但若是不教,也并不能埋怨他们。
老师和乐先生这边都行不通,自己看书也不行,陆正又想起苦行僧,大和尚就曾说过自己可以拜入他的门下的事。早知道当初就咬咬牙剃了头跟了苦行僧再说,说不定还是有希望说服大和尚让自己去报仇的。现在可倒好,却是连剃头的机会都没有了,陆正不由十分懊悔。乐先生曾转告自己大和尚的话,说会来看望他,但这么久了,大和尚却一次也没来过日月庐。陆正仔细想想,忽然想到自己虽然对大和尚有一份孺慕之情,但是大和尚却未必对自己另眼相看,恐怕在他眼中,自己只是他随手救下的一个孩子罢了,可能早就将自己忘记了吧!
算来算去,似乎都是无望学习神通法术,陆正经常一个人在角落里为此发呆苦恼,脸上布满忧愁郁闷的神色。心儿注意到了,问了几次,陆正也没说出想学习神通法术去为唐小九报仇的事,只是把梦见唐小九的事说了敷衍过去。
这天午饭过后,陆正和心儿吃完饭去为无名小苗除草,陆正心里想着学习神通的事,神思有些不属,他想着自己和唐小九经常吃饱了回去城隍庙的情景,随手便拽了一根草叼在嘴里,这是他俩最经常做的事情。
哪知刚走出两步,脑袋上立刻就被凭空出现的戒方给打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不是在回城隍庙的路上,而是在日月庐里,老师早就警告过自己,别再把草叼在嘴里。于是看了一眼手中的小草,叹了口气,随后将草丢进花圃里。
一旁的心儿看见陆正被打,叹口气道:“小哥哥啊,你让心儿说你什么好呢?真是笨死了,到现在了还被那根木头打,跟那根木头相比,我看你才更像个木头哩!”
陆正摸着脑袋,看着戒方消失,感叹道:“老师真是厉害啊,能让这根木头变得如此神奇!”
心儿道:“那还用说吗,我不都说了老师是十大神通高手之一呢!”
陆正记起来,很久以前心儿就说过,老师和乐先生都是名列修行界十大高手,而在后来乐先生讲老师在百花谷发生的事时,也提过一次。他之前也觉得老师和乐先生非常神奇厉害,但是对此并不上心,但这时候却引起了他的好奇。
陆正道:“心儿,你说的十大神通高手,都有什么人呢?上次乐先生好像说他的排名要在老师的前面,是不是真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