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箭射出,远远的就看见箭支掉在了地上,竟然是连靶子都没碰着,陆正脸上一红,收弓站好。李仪在他射箭之时一言不发,此时才道:“你知道错在哪儿了吗?”
陆正仔细回想,自己刚才身体就是按照老师教的调正的,难道是射箭的时候手有些发抖的缘故吗,自己明明是对准了靶子射出去的,可竟然连靶子都没沾到。
李仪看着他,教训道:“要诀都已经教给你了,弓箭都在你的手中,是你射出去的,中与不中,全在你自己。你射不中,不是别人的原因,问题肯定在你身上。今天上午,射完两百支箭。”说完,转身便走。
陆正习惯了老师这种风格,轻易是不会告诉自己错在哪儿的,得自己先去思考,当下道:“学生知道了,恭送老师。”然后又拿起弓箭,开始练习起来。
开始一百支箭射下来,陆正已经双臂酸疼肿胀,双手不由自主的发抖,连弓也拿不稳了,但他从小吃苦,从不轻易向人吐露,性格中自然而然养成了一份执着,竟不哼一声,咬牙坚持了下来。偶尔射在了箭靶,都让他觉得备受鼓舞,便更为用心。
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陆正严格按照老师所教的身姿,但射出去两百支箭,倒有一半是脱靶的,其余的虽然勉强沾上了靶子,但竟没有一支箭射中靶心那兽头的鼻子,这倒是让他颇为丧气,仔细反省之下,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原因,不过心里却想,只要多加练习,自然会越来越准。
就在陆正奋力射箭的时候,就在天圆地方阁一楼,乐先生和李仪正在细细的品茶。乐先生呷了几下,品味茶香,随后一仰脖子,一饮而尽,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有几分饮酒的架势。一旁的李仪则端躬安坐、静穆如山,端着茶杯慢慢啜饮。
乐先生端着茶杯又喝了一口,斜眼看了一眼左侧门外,嘿然一笑道:“这傻小子,真够笨的!看样子人有一长,必有一短。读书他过目不忘,没想到射箭,哈哈,满一百支了,才有三支箭沾上靶子。”
李仪放下茶杯,道:“他自幼风餐露宿,血气不足,虽然在这儿经过三个月调养,但毕竟气力有所不济。端着弓,手还不停的发抖,怎么可能射的中。”
乐先生目不转睛的看着门外,口中不停报着数:“一百一十了,还是脱靶,一百一是一了,脱靶。一百一十二了,哎呦,差一点就射中你的靶子了,哈哈哈。”
李仪忍不住也回头看了一眼,眉头一皱,忍不住道:“教的是身正,他怎么撑着腰,僵着手,这叫正吗?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乐先生收回目光,摆摆手道:“算啦算啦,反正你一开始只是让他锻炼血气,射不中就射不中吧,等他身体再强壮些便好了。这孩子已经很不错啦,没想到心儿一番话,能够解开他的心结,让他得到无碍之心。”
李仪道:“只是凑巧罢了,要真正得到无碍心境,哪有这么简单。教他射礼,也是为了让他慢慢融合身心,好好体悟这个正字。”
乐先生道:“嗯嗯,就属你最用心良苦,来来来,我给你泡茶慰劳你。”
李仪白了他一眼,道:“这茶都是我制的,要你来做这样的人情……嗯,篱笆那边有情况!”
话音未落,两人身形顿时消散。
疾风浩荡,摧折万物,大地之上,一道黑线贯穿其间。走得近前,才看清那道黑线乃是一堵高墙般的黑色雾气,而且那黑色的雾气并非静止,氤氲流动,给人一种玄妙之感。这正是又一代奇人圣宗种下,震慑千古,划分两界的篱笆!
就在距离日月草庐百里之外,在篱笆边上,有三个长相独特,兽皮裹身的怪人正对着眼前的篱笆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其中一个看样子是个大汉,额上凸起,如长了一只角一般,说话嗓门极大,看来十分粗鲁,只听他道:“不是说化为人形,就可以穿过这道什么烂篱笆吗?现在我们已经化为人形了,怎么还过不去?”
站在他左手边的个子瘦小,尖嘴猴腮,抓着一把山羊胡道:“我看我们是被骗了,那个人根本不在人间。他是想把我们骗过去,好自己一个人吃独食,幸亏我们已经把他吃掉了。”
剩下一人身形瘦长,说话带着呆气:“他为什么要骗我们,我们那么聪明,怎么可能被他骗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