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吃了一惊,难道大和尚竟然是有老婆的。不过他也许有些惊讶罢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反而还有些为大和尚高兴。又听云叶尊者继续说道:“八苦不仅有一个相爱之人,而且还与那个女子生下了一个女儿,名字叫做苦鱼,今年已经十五岁啦。”
大和尚竟然有个女儿,陆正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两界山上,他和大和尚两人看见了相思鹞之后,大和尚的脸上曾经出现难得的一丝愁容,让他印象极为深刻。他还记得大和尚当时还感叹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佛祖说,这个世界就是有情世间,我们都有有情众生。’
而后来两人在遇见山水剑宗的人之前,陆正曾问大和尚为什么不愿意叫自己的名字。苦行僧却说自己想起了一个人,跟陆正年纪差不多。当时陆正心里还有些微苦,以为苦行僧并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这一切种种,当时陆正并不明白,但是现在经云叶尊者这么一说,他突然全部明白过来了。
大和尚曾说相思鹞不能被人看见,只会让痴心相思之人看见它们,但那天自己和大和尚却都看见了,那大和尚岂不是也是个痴心之人?而这正说明,他有一个痴心所爱的女子。而大和尚对说在想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人,应该就是云叶尊者口中的苦鱼,是大和尚的女儿!
陆正想明白这些,又想起人间寺庙中的一些类似的事情,道:“这么说,大和尚的确是犯戒了。不过既然是这样的话,不如就趁机让大和尚还俗,让他们一家团聚,岂不是很好吗?”
云叶尊者摇摇头,道:“真是小孩子话。世间情爱。本是爱欲苦海,且不说佛门戒律严厉,即便是八苦自己,也是不会想要还俗的。他一个已经虔心修佛之人,又怎么会选择再度沉溺呢?这个女子是他在修行未成之前在人间游历时因缘结识,种下因果。其实当时八苦还不曾真正出家,不算违反戒律。但他现在却是担任了白虎寺的戒师。却是不能有这样一段过去的,且又不曾向佛山说明此事,所以贫僧才说这件事却不算是他的过错。”
原来是大和尚出家之前的事,这样说来大和尚的确有些错处,陆正又问道:“云叶大师,那你们是要怎么处罚大和尚呢?这既然是出家之前的事。应该不会惩罚的太厉害吧。”
云叶尊者道:“首先这白虎寺的戒师是不能再当了,另外应该会让他前往佛山雕凿一定数量的佛像,静心思过。”
陆正心中没有什么名利之心,只觉得一个戒师的位子,当不当在他心中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雕凿佛像,也不是什么太大的惩罚。当下完全放下心来。这一回,却是让他知道了为什么大和尚没有来草庐探望他,原来大和尚自己就被关起来了。
云叶尊者又道:“小施主,贫僧还想问你一件事?”
陆正心中不再担忧苦行僧的事,也感激他带来苦行僧的消息,当下道:“大师请说,晚辈知无不言。”
云叶尊者道:“去年,也就是八苦带着小施主来到日月庐的那天。有一头白虎不知何故来到了白虎寺,徘徊寺外不去,扬言除非是见到了自己要等的人,否则绝不离开……”
陆正‘啊’的一声,打断了云叶尊者的话,道:“是那头白老虎!想不到他居然去了白虎寺等大和尚。”
云叶尊者道:“贫僧正是想问此事,小施主果然也认识这白虎?”
陆正点头道:“是啊。这头白虎是我跟大和尚在两界山下从山水剑宗的几个坏人手下救下来的,当时大和尚背着我正好路过,正看见山水剑宗的人正在围斗一头虎妖……”他将当日的情形跟云叶尊者细细说了一遍,最后问道:“大师。那头白虎出什么事了吗?”他对那头白虎颇有好感,语气之中,也颇有些关心。
云叶尊者继续道:“贫僧还是从头说起吧,那白虎一直在山门徘徊不去,后来直到八苦回到寺里,在山门外撞见了那头白虎。白虎见了八苦之后,口口声声非要给他当脚力。但八苦坚决不肯,顾自己入寺去了,哪知这白虎竟就在白虎寺山门之外赖着不走了。
当时众人并不知道是何等缘故,对这白虎感到十分奇怪,后来八苦拗不过这白虎纠缠,心软之下只好将他收为弟子,又向众人解释了其中始末,就如小施主所说几乎一模一样,众人才知道原委。虽然知道这是一头虎妖,却也接纳了他作为白虎寺一员。
不过八苦却并没有说出是何人在围攻这白虎,今日小施主道出一切,贫僧才知竟然是道门山水剑宗的吴正功长老。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后来八苦因破戒之事,被众人关入僧房之后,这白虎不知何故,竟然就从欢喜山逃逸而去了。众人不知其来历,唯恐它生出事端,因此派出僧人四处搜寻,却没什么结果。贫僧今日也是抱着一试之意,向小施主打听这白虎的来历,现在才知道它是来自丹穴山,而且果真并无恶意,想来也终究是为了报恩而来,除了八苦,便没人能让他心服口服,这才离山而去。”
陆正想不到当日的白虎竟还有这样一段后事,闻之也是感慨不已。想起当日的情景,忽然想到一事,当下道:“大师,这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