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辞点点头。
“那就是你身边有擅自做主之人。”曲归泉道,“亏我还顾忌他们安危。”
“妄自揣测本座心思,留不得。”周辞眼色一凛。
曲归泉拢了帷帐,语气微有不稳:“我休息下。”
周辞顿了顿,反倒更靠近了些,刚抬手碰到帷帐,听那人道:“你真的要过来吗?”
他的手停下:“你还好吧?”
“不太好。”曲归泉坦言道。
周辞还是将帷幔拉开,看那人明显抖了一下,将被褥掖得更紧,薄唇轻抿,一呼一吸都带着不可言说的蛊惑,但面上却仍是掩盖不掉的抗拒。
他站在床畔,有些许自嘲:“我看样子得耗上一段时间了。”
说完收了手,将那帷幔放下,徐徐走出。
待走出门,又回首:“你要是死,得带上我。”
“什么?”
“你不在这儿,我留着干嘛,我认真的。”他的面上笑容已失,“但无论你去哪儿,我总归要跟着去,你我的账还没算干净呢。”
后半夜,太医配出了解药,裴海以及那小太监也被拖了出去,当场就被打死了。
接连几日,周辞并不忙,但只差人去问曲归泉身体状况,自己不过去。
1001号都看急了:“他身子不好不是正需要关怀的时候吗,你赶紧趁着这个机会讨好他啊?”
周辞并不动,彼时他在花园中,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正是春寒料峭,如今已是初秋,花开荼蘼至尽头,只有枫叶绯红,入眼倒也是缤纷,他捡起一片叶,道:“有些事情,我有兴趣了。”
窗外云烟几度散开又聚,曲归泉在内阁呆着,若阻隔了尘世,偶尔在案上画几幅画,写上些字,作为消遣,但书读不下去。
以前曾没日没夜读书是为了增长学识见识,做有用之才,现在拘于一室,那些想法全成过往,他不觉得自己消沉颓废了,只是想,都到了这个时候,何必还要让自己继续绷着那根弦呢,辛劳半生,反倒是这会儿可以清闲了。
但没清净几日,这晚周辞着人给内阁添置了些物件,床上被褥枕头多放了一套。
曲归泉什么也不问,待入夜,周辞过来的时候,他已沏好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