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淮闻言,也没急着将对方的衣衫拉开,而是指尖在她腰侧微微婆娑。

    “你忘了自己如今是在哪里吗?”

    这回他的语气终于染上了些不耐。

    冷千芸这才猛地回神。

    是啊,她在浴堂殿,她今日来便是来侍寝的。

    先前那些做法只怕在陛下看来都是欲擒故纵的把戏吧?

    她于是缓缓放下挡着对方的手,低低开口道:“陛下恕罪,妾只是……”她微微抿唇,“只是有些紧张。”

    “妾入宫十年,这是第一回同陛下这样亲近,以往妾只能从旁人的口中听说陛下的事。又或者,每岁的冬至、元正宫宴上,才能趁着人多,没人注意时偷瞧陛下几眼。”

    “或许在陛下心中,妾不过是这后宫之中毫不起眼的宫嫔之一,可在妾心中,陛下却是妾的天,是妾唯一的……”

    她说着说着,身子已经不似先前那样僵硬,整个人也放松下来靠在对方灼热的胸膛上。

    “是什么?”见她最后几个字没说完,顾承淮便问道。

    冷千芸轻轻垂眸。

    “求陛下别问,妾不敢说,就让妾将这大不敬之言留在心中罢。”

    顾承淮见此,也没追问,只是幽深的眼神微微闪动一下。

    他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可由于对方背对着他被他搂在怀中,因而没瞧见他的神情,便以为他不想说话,故而便又自顾自地往下说。

    “妾以前从未想过会有机会来这浴堂殿,对妾来说,只要偶尔能远远见陛下一面便十分满足了。今夜的一切对妾来说都如同梦一般,陛下嫌妾慢,妾眼下也不怕陛下生怒,妾是故意为之的。”

    她说着,逐渐变得大胆起来,将自己纤细的指尖缓缓覆在对方指节分明的手背上,倒也不敢用力,只是这样轻轻放着。

    “因为一夜是那样短,过得又那样快,妾多么怕再也没有这样的夜,私心想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这样便能同陛下待久一些了。”

    这话说完后,她便沉默了,好半晌不曾开口。

    顾承淮原本静静听着她说,可等了半刻也没等到她再次开口,正待要问时,便忽地感觉到怀中的人身子似乎在轻颤,呼吸也变得有些许重。

    顾承淮双眉微皱,直接将怀中的人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