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这具灵魂里用这样的声音发出来,却还是头一次。不论浮生或白墨。真真正正头一次。
这真要叫迟晚晚也要受不住了。
指尖泛上翠绿的颜色,浓浓的灵气一瞬间朝白墨体内流淌去,迟晚晚落下一行泪,小心的躺在他身侧,将蜷成一团的白墨紧紧搂在怀里。
这样的力量下白墨才终于沉沉睡去,可他的一只手始终还捏在迟晚晚衣襟上,面上的神色也依旧那般哀寂。
他们明明关上了窗,可月亮太过顽强。
顽强到不允许这屋里没有点它的光芒。
一如榻上那人的心房。
白墨睡去了,紧绷的身子在迟晚晚用灵力一点一滴的安抚下缓慢的放松下来。
然望着那星星点点的月光,却不会有什么人也为他这样。
迟晚晚忽然无限荒凉的想到这一点。
他笑的有那么点凄凉。眼前是挥散不去的过往。
那过往里是两万年前与无尘毫无征兆的永别,也是两万年前一瞬间得到一个又失去一个的折磨。
然而他那时候几乎所有的时光,都被他强行放到了白墨和两个孩子身上。
这就是他的应对措施。
忽略,遗弃,放手,再淡忘。
此前二十多万年,除了在浮生这一项事上,这四样他做的十分出色。出色到即便是叫他付出真心交往的朋友也可以如此,出色到即便是同样与他在那段岁月煎熬过来的小石头也可以如此。
出色到无情。
却不是无欲又无情,而正是悲哀的有欲却无情。
他闭了闭眼,遇到痛苦则淡忘已然成为了他的本能念想。
而十数万年来用以支持他这点本能的念想,唯有一人。
迟晚晚低下头,于他眉心轻轻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