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时隔多年，一想起那会儿的场景，仍是有些悲戚。”白祈的语气乃是少见的哀痛，“只要闭上眼睛，我就能回想起她的鲜血从脖颈处喷出、将双目染红的样子。四周的空气……全部都是猩臭的味道……历历在目，无法忘怀。”
她有些失神，片刻后，身体被温暖的怀抱骤然相拥。
季夜的体温慢慢通过她冰凉的皮肤渗了进来，声音更是充满了怜惜与鼓励：“这不是你的错，小白。”
“我知道。”
可是，光知道又有什么用？
白祈从来不是一个会为了选择而耿耿于怀的人，她身份特殊，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伤春悲秋！所以一旦做了决定，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后悔。
然而……不会后悔，不代表不会心痛。
例如护士的死，例如晚晚的坠楼。
她虽然安排好了后面的路，可回想起这些事情时，彻骨的寒冷依然迅速冻结成冰，寸寸噬心。
“我杀过很多人，也有很多人因我而死。”白祈吸了一口气，目光悲凉，“父亲母亲……唐远清……明明这些人在我生命里的占比更重一些，可不知为何，只有护士的死……一直在我心里萦绕不去。
季夜，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不对！因为那时，只要我肯低头，她就不用死了……可这些年，我曾无数次的回想过，若我再次回到当日，还会不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后来我发现，无论如何，我的选择始终不变。
之所以对这件事记忆尤深，大概就是对她的愧疚吧。我太自私了，从本性上，这并没有什么问题；然而从感情上，它始终是个让人无法释怀。”
季夜将她拥的更紧了些，似乎这样，才能让小白稍微心暖一些：“所以，这就是你原谅林森的原因么？”
白祈怔了神，片刻后，才开口道：“你全都知道了？”
季夜嗯了一声：“季氏一直想进军智能行业，我对林森的了解自然也不会少，他在华国的历史藏的很深，但也并非难以挖出。”
白祈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未来人么？”季夜没有否认，伸手手理了理白祈的鬓发，缓缓道，“大约是在两年前吧？当我知道这个消息以后震惊了很久，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渐渐地我便也能平常心看待。后来他一直在海外研究，我去过那边几次，都没能遇见他。
再后来，我遇到了你……小白，我没有告诉过你，以前我在黑樱花的时候见过林森。尽管只是一面，但他气质特殊，还是被我记在了脑子里。找林森，亦是想通过合作的渠道，慢慢取得他的信任，再看看能否获得你的信息。”
白祈轻轻笑了，极为难得地开玩笑道：“你这网铺的真大，投资研究所是为我、与林森合作也是为我？原来季家发展到今天，都是你为了找我顺带的？”
季夜却异常认真地亲了亲她的额头，而后双手托着她的脸，目光认真：“是。”
白祈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