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开微乱的发丝,姚彩蝶抬眼看向邹氏,强笑道:“正所谓母子连心,阿姨瞅瞅,你一批评甥女,表哥这边也开始说教了呢。”
秉着不能让痴心错付的道理,邹氏等金无异问安告座,才慈爱地说:“的确,说别人是少不更事的小姑娘,整得他自己多老似的,也就比你虚长两岁。”
金无异喝着茶,不说话。
邹氏又替姚彩蝶找补:“故事不论真假,东西有效就行。济世堂作为一块金字招牌,学徒相当于外面的佐医,自然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金无异打开礼盒,拾起一枚乌鸡卵大小的药丸看了看,又搁在鼻端闻了闻气味,最后放归原处。
手指摩挲着杯盏,他散漫地问:“既然是旷世奇药,服用起来,应该有一堆繁琐的规矩吧?”
这话一语点醒梦中人,姚彩蝶立马像看神祇般崇拜瞄了一眼金无异。
“表哥不提我都差点忘了,此药需在每日午时,于昼食后一炷香内,就着温水嚼服。期间应忌生冷、忌荤腥、忌辛辣,不能贪嘴妨碍药效。”
“那岂不是连茱萸油都没得沾了?”嗜辣如命的金有薇闻言,顿时如坠冰窟。
恍然若失之下,腹中胎儿似有察觉,不满地踹了踹母亲的肚皮。
金有薇腰腹一紧,惊恐万状地嗷叫出来:“小家伙在踢我!”
众人关切围了上去,七手八脚的帮扶中,金无异借势吩咐:“二姐,表妹,你们赶紧将长姐扶回内院,着府医诊治一下吧。”
“表哥,我——”
金有珮冰雪聪明,看出了金无异醉翁之意不在酒,便顺水推舟拉住姚彩蝶的手,搭在自己的臂弯。
“走吧彩蝶,长姐需要陪伴,我一个人坐着无聊,正想找你说说话儿呢。”
姚彩蝶不情不愿被拖走了。
等大堂喧嚣散去,邹氏揉着僵硬的脖子,这才意有所指地问:“无异,方才你又是瞧又是闻的,莫非彩蝶送来的东西有何不妥?”
离了闲杂人等,金无异并不准备卖关子。
帮邹氏按压两侧风池穴舒缓经络,他打开天窗说亮话:“阿娘,依儿子看,礼盒里装着的,左不过就是花样翻新的普通补养品。”
而且因为成分堆砌,过犹不及,某些苦味物质富集在一处,闻起来就涩齿,想必味道不会好到哪里去。
姚彩蝶脾气虽烈,但心性单纯,起不了这样诡谲的心思,那个贩药的学徒,才是活脱脱贼胆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