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们将新学员的事交给你处理了？通过上午的接触,感觉怎么样？”
颜玉律：“……还行。”虽然知道校长的意思，但这后半句听起来……有点相亲后媒人询问的既视感……
校长见他回答得有些迟疑，不知脑补了些什么,“看样子是让你头疼了。他那人,就是三斤鸭子二斤嘴,嘴皮子功夫厉害得紧,但其实没有什么坏心。”
颜玉律轻轻点点头，“知道。”
校长倒了杯茶给他,“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对你是很放心的，也知道你素来是眼不着砂，这事交由你处理,我本不应再插手。只不过这个封无过……情况委实有点特殊，有些事还是需要跟你说清楚。”
“校长有话直说就是。”
“我知道有传言说他是空降关系户,但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是谣言。他进军校没有违反任何规定,我也没有给他开过绿灯。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但那都是进校后的特权。”校长喝了口茶,“你不好奇他是怎么进来的吗？”
颜玉律摩挲了下茶杯，“帝国为了引进军事人才，除了高考这一常规入学渠道，还有一个非常规渠道，不过据说通过率极低。”
校长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果然,即便我已经加密了他的资料,还是瞒不住你。他的真实年龄已经二十五周岁了，是不是很意外？”
颜玉律面不改色，“有点。”
虽然他面上一点意外的神色都没有,但能让他承认“有点意外”，还是让校长有一点点的成就感，“他以前就是帝国第一军校的学员，而且是极其优秀的一位。毫不夸张地说，他巅峰时期，体质或许比起现在的你还差一点，但是精神力应该不输于你。”
颜玉律摩挲茶杯的力度紧了紧。
想起往事，校长语气有些惋惜，“只不过天妒英才……”
校长细数着五年前的大赛事故，即便见惯了生死，神色难免有些悲伤。
“……如果没有之前那场事故，现在的他，成就即便达不到穆岚瑿的高度，至少也会是个上校。从个人角度来看，一个天才的陨落固然令人惋惜。但是从大局来看，他又为帝国拯救了很多优秀学员。这样看来，帝国应该要感谢他个人作出的牺牲。
“他拒绝了帝国的授勋，据说态度不太好。从天之骄子坠入谷底，心态失衡可以理解。但从另一方面，也不免受人诟病。帝国军人地位尊崇，但同时，帝国军人作出的一切牺牲都被视作理所应当。所以，授勋名册里，他的名字被划出去了。”你作出了牺牲，帝国可以给你封赏给你弥补，但是你不可以有怨言，不能表现出不满，如果有，那就是你的觉悟不够。
叮。
颜玉律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不，你们根本不明白他心态失衡的真实原因。
“抱歉。”
校长诧异地看了他眼，“无碍。放着吧，一会儿会有人收拾。”
颜玉律没做声，沉默地将狼藉的茶几收拾干净。